“可以。”裴宁辞毫不犹豫地应下,当着大可汗的面便卸了手中的武器,他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大可汗,为表示不会在身上藏匿任何武器,缓慢地褪下了尊贵的华服外衣,站起身举起双手缓慢地走向大可汗。
大可汗眼神中闪过一丝戾气,朝旁边的士兵使眼色:“好好伺候我们太子殿下。”
士兵领命,李婧冉惊恐地看见他拎着往下坠血的利刃走到裴宁辞身旁,寒光闪烁,毫不留情地一剑贯穿了裴宁辞的琵琶骨。
裴宁辞衣衫颜色颇深,血迹洇出却只能看到一块不深不浅的痕迹,但李婧冉离他较近,看到裴宁辞的下颌倏然收紧,指尖紧握成拳深深掐入肉里,额上都渗了薄薄一层冷汗。
“裴宁......”她有心想开口说话却被风呛得不轻,而这区区一个开胃菜自然满足不了大可汗,他语气冰凉地命令道:“给我挑了他的手脚筋。”
裴宁辞是个很能耐痛的人,但刀刀入骨划过手腕时,李婧冉清晰地看到了动手的士兵刻意将这时间拉到最长。
裴宁辞原本只极尽忍耐着,浑身都被疼出来的冷汗打湿,牙龈都咬出了血却仍是克制不住地发出几声按耐的呻/吟。
大可汗喘着粗气笑容扭曲:“你们大晟人没一个好东西!先前那个女人给了我毒香说要助我谋得乌呈皇位,结果呢?!”
“她竟转手就让你们攻了过来!”
所有人都只当大可汗是疯了开,他如今就是个亡命之徒,神色癫狂,神志不清地说着些报复的话。
一刀刀毫不留情地落下,但自始至终,裴宁辞都并未躲闪分毫,汗湿着匍匐在地时仍仰头盯着大可汗,语气带颤:“放人。”
大可汗居高临下地捏着他的下颌,那种目光让李婧冉都感到恶心:“六弟啊,你这模样可当真像是个被强女.干都能糕潮的贱.货。”
裴宁辞呼吸有些重,却只隐忍着低声下气道:“你要怎样才能放了她?”
放了她?
李婧冉如今是大可汗的最后一张底牌,他自然是不可能放过她的。
他知晓自己今日是活不下来了,但他们一个两个也都别想好过!
大可汗只是笑得黏腻,目光却寒凉:“你看起来好像不服。”
他羞辱般重重拍着裴宁辞的脸,匕首漫不经心地指了下李婧冉的方向,眯着眼道:“说说看,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只在一瞬,李婧冉就听懂了大可汗想做的。
她心中在那一瞬尖声叫着,叫嚣着让裴宁辞不要受协迫。
任何话都可以,但唯独不能是这句话。
裴宁辞这辈子最大的耻辱就是他身上的乌呈血统,他最恨的就是强女干,如今大可汗竟是想让裴宁辞亲口说出这些羞辱他自己的话。
大可汗也心知裴宁辞的清高,他看到裴宁辞的喉结滚动了下,清冷的面容上满是屈辱,但他迟疑了不到一秒便再次无趣地向他屈服。
裴宁辞脑中那一刻浮过了许多关于他生母被欺辱、前任祭司奸.淫.幼童的情景,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再次睁开眼时顺着大可汗的意思一字一顿道:“我是个被强女.干都能糕潮的贱.货。”
大可汗闻言哈哈大笑,神色几欲癫狂。
他左右已经活不下来了,如今也已无所顾及,只是在死前尽可能地肆意享受着折辱他人的快感。
大可汗掐着裴宁辞的脖颈,凶相毕露:“说,求我□□。”
裴宁辞的咽喉被他掐出了青紫印子,空气都变得稀薄,但他自始至终都没挣扎,可是嗓子也半天都发不出声响。
大可汗手背上青筋狰狞,他猛得俯下身正想继续威胁裴宁辞时,一根细金针却在“嗖”得从他身畔擦肩而过。
假设大可汗方才并未身子前倾,这根针如今已经整根末入他的脑子,夺了他的命。
大可汗的目光顿时朝不远处在悬崖口逼近的严庚书望去,方才他已经逼得严庚书将所有亲兵都退至十米外,如今这小范围内只有他的人、被吊在悬崖处的李婧冉,和裴宁辞严庚书。
严庚书方才等了许久的时机,谁曾想竟被大可汗无意间躲开了,并且触怒了大可汗。
大可汗目光一狠,李婧冉心中骤紧,下意识地想躲却根本无从去躲,下一刻便被大可汗捏着匕首反手就是一刀。
“噗嗤”声响,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李婧冉的第一个感受是麻木的凉,随后才觉腹部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分裂着,仿佛连肠子都要被扯出来,排山倒海的痛意让她几乎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