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气息与他缠绵,但从眼神到态度都是冰凉的:“够吗?”
纤白的指尖抚上她自己的衣带,轻轻一拉,衣衫便滑落肩头。
李婧冉面色含霜,朝他讥讽地笑,声音压得只有他们二人之间能听到:“不够的话我就继续脱。”
“然后陪你在他面前做,如何?”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扎入他的心毫不留情地搅动着,让他鲜血淋漓。
李婧冉知晓他爱她,她就故意说这种作践人的话,快意地享受着他的痛苦。
他的爱对她而言到底是什么?是一个足以用来掌控他的武器吗?是她的又一份战利品吗?
裴宁辞被李婧冉气得呼吸都颤了下,拢好她的衣衫将她打横抄起,抱着她便往寝殿走去。
李婧冉听到他“砰”得一声踢开了房门,将她往床榻上一压,眼尾都发红。
眼看着裴宁辞伸手要来撕碎她的衣裙,李婧冉也只慵懒地靠在床头,就像是并不在意他对自己做什么一般,笑得散漫:“你想好了吗?”
李婧冉如今的情绪也已尽数积压到了极点,她只要一开口,说出来的话都是冷嘲热讽:“确定不要当着李元牧的面?”
“李婧冉!”裴宁辞钳着她的手背上青筋毕露,他一眨不眨地凝着她,金眸中尽是翻涌的情绪,像是爱意又似恨意,更像是一些复杂的、难以言喻的、连他自己都分辨不出的感受。
他单手扣着她的双腕,沉着嗓音逼问她:“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
他在那一瞬想到了很多,很多很多她对着其他男子巧笑倩兮的模样。
裴宁辞深吸了一口气,但连空气都显得格外燥热,根本浇不灭他心头熊熊的妒火:“你怜惜严庚书,明知他过继孩子的心思却仍纵着他,与他交颈缠绵。”
“你心疼李元牧,可以为了他落泪,为他委身于我。”
他先前处心积虑想听李婧冉说一句爱,她却都分外吝啬于给他。
他一碰她,她又哭。
而今日为了让他放过李元牧,李婧冉居然轻而易举地对他说了爱、像许久以前那般主动吻了他。
这不就是裴宁辞一直试图从她身上索取的吗?
可她如此轻易的给予却让他前所未有得生怒,“轰”得一声听到自己心里头的城墙倒塌的动静。
她就这么爱他们,是吗?
她好得很!
裴宁辞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都被足以燎原的烈火烧了个一干二净,他再不复往日高居祭祀坛的淡漠孤傲,甚至连最后一丝清明都没有了。
他捏着李婧冉的下颌,强迫她与他对视,质问她的嗓音如同失控的低吼:“他们究竟有什么好?”
李婧冉挣扎着想屈膝踢他,却被裴宁辞狠狠摁着动弹不得。
他的手掌和膝盖将她制得死死的,李婧冉被他抵在床榻,同样也气得双眼发红,瞪着他半晌,浑身发颤着说不出话。
裴宁辞都快被她逼疯了,他甚至都不奢求她的全心全意,她连他们都能爱,为何就不能怜他一丝半点?
“严庚书不过是一个肮脏进骨子里的东西,李元牧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们不过都是烂入泥泞里的......”
李婧冉打断了裴宁辞,声音比他更高:“你是个什么东西?”
她使劲一挣,刚一挣脱裴宁辞的掌控便毫不留情地往他脸上扇了一巴掌,清脆的响声让她的掌心都火辣辣的,裴宁辞的脸上也顿时浮出了个模糊的巴掌印。
这不是她第一次打他,但以前都更像是情/色意味的拍打。
居高临下地拍打着这张女娲精心雕刻的脸,欣赏着这张清冷高洁的脸上布满痛苦的欲和屈辱,这向来是她最喜欢的游戏。
而今,李婧冉却丝毫没有手下留情,这一巴掌下去,裴宁辞的唇边都被磕出了血丝。
李婧冉望着他的目光却没有丝毫的怜惜,她的语气甚至称得上刻薄:“你凭什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他们指指点点?裴宁辞,你以为你是谁啊?”
她冷冷地看着裴宁辞:“你不是问我他们有什么好吗?”
“严庚书为何过继孩子?那是因为我随口说的一句话,我对他说我不想生孩子,我怕疼,我就是这么一个不愿担起母亲责任的胆小鬼。”
“当时连我自己都没放在心上,可他是怎么做的?”李婧冉的呼吸都有些颤,她靠在床头,眸光湿润,“他把我的每一个字都刻入了心里。”
“君子远庖厨,他为我洗手作羹汤;经血为不吉,他和我吵完架后依然臭着脸起来把沾着血的床单搓了;裙带关系是捷径,在我用一个平民的身份接近他时,他甚至放弃了一切准备娶我为他此生唯一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