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磊面如土色。
苍天啊,来道雷,把这毫无眼力见的人给劈死吧。
严庚书却面无异色,甚至虚搂着李婧冉,懒散地把下颌往她颈窝处一搁,眼尾一挑,泪痣妖冶:“侮辱?称不上吧,实话罢了。”
络腮胡:!!!
赶在络腮胡再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之前,林磊眼疾手快地捂了他的嘴,边把他拖出帐子,边恭敬地对严庚书道:“王放心,今日不会有人靠近主帐的。”
说罢,神色正经地仿佛下一刻就能上阵杀敌,真诚祝福道:“祝二位有段美好的时光。”
他们俩出了主帐后,帐内的李婧冉和严庚书还依稀能听到外头传来的隐约动静。
络腮胡挣了束缚后咆哮:“你拦着我做什么?我要找她理论清楚!吾王连砍匪寇的十五个头颅连眼都不眨一下,先前剔骨祛毒时愣是一声不吭,怎么可能在床上哭!”
林磊低低说了句什么,依稀是让络腮胡小点声。
络腮胡反而更加愤怒了:“小点声个屁!她如此在床笫间欺压吾王,还不允许人说了!”
林磊:“......”
他干脆放弃抵抗了,破罐子破摔,也也跟他对着咆哮:“继续说!说大点声,让全军营的人都听到!”
李婧冉听着这俩人的奇葩对话,气消了些许后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不妥,静默片刻后不情不愿地戳了下严庚书的手臂闷声道:“方才是我没考虑周到,不小心毁了你的形象。”
她以前觉得严庚书是个老狐狸,相处久了才发现他是个纯情又骚气的公孔雀,随时随地都在开屏,并且有些时候死要面子。
严庚书微侧了下脸,脸庞贴着她的颈子,拉长嗓音道:“这不挺好?全军营的人都知道你得对我负责了,我求之不得。”
李婧冉“啧”了声:“好好跟你说话呢。你真不介意啊?”
严庚书沉吟片刻:“要说介意,恐怕的确有一点。”
主动问他这句话的人是李婧冉,如今当真听到严庚书肯定的答复时,不自在的同样也是她。
她抿了下唇,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时,却又听严庚书话语一转,嗓音含笑:“我不仅会哭,我还会叫呢,你给他们的消息不够全面啊。”
李婧冉为他这副没正形的模样无语凝噎,推开他瞪他一眼,没说话。
严庚书随意在床沿坐下,床榻发出暧昧的“嘎吱”一声。
他扫她一眼,从她的表情里瞧见了几分别扭,单手扯了下领口,神色散漫地道:“说真的,我又不觉得这是什么羞耻的事。我倒恨不得宣扬得满城皆知,让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妻管......”
严庚书卡壳一瞬,自然地换了个:“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
李婧冉定定瞧他片刻。
她单膝跪在床沿,再次低着头捧着他的脸吻他,这一次却温柔得多。
严庚书在她吻上来的那一瞬便阖上了眼,回应着她,感受到她的推力后也不怎么抗拒地躺倒在床榻。
李婧冉再次去拉他的衣领,严庚书今日穿的依旧是那件有黑色盘口的衣领,那上头的珠子再次被她扯掉,滴溜溜地滚落到地。
李婧冉肺活量没他好,又不习惯边接吻边换气,没一会儿便喘息着停下。
严庚书喉结滚了下,睁眼凝她,嗓音里有些无奈:“李婧冉,我前几天刚把这扣子缝好。”
“打个商量,咱下次温柔点行吗?这扣子还怪难缝的。”
李婧冉依旧没说话,只是这么看着他,眼圈都有些红。
严庚书“诶”了声,故意逗她:“这副表情做什么?给你扯就是了。”
“是妻管严。”李婧冉打断了他,语气闷闷。
她这句话听起来没头没尾,严庚书剩下的话却因此卡在了嗓子眼。
他知晓她是在回应他方才那句说到一半后便没说完的话。
严庚书是觉得俩人之间没名没份的,他将“妻”这个字冠以她是对她的不尊重。
这就像是在婚前便喊人家女孩子“夫人”一般,轻浮得很。
他骨子里依旧有些奇奇怪怪的古板,他总觉得但凡一个男子给予心爱的女子足够的爱重都不会这么做。
可他心底又清楚,他们是不会有婚姻的。
李婧冉也清楚。
她却仍如此回应了他。
严庚书给予了李婧冉足够的爱重,李婧冉也给了他足够的心疼。
那一瞬间,严庚书忽然感觉自己有些词穷。
他望着李婧冉,看到她的眸光是认真的。
冬日枯萎的花骨朵被她用这种眼神看着,估计都会把持不住地给她开个花。
可惜他不是植物,也开不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