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欠缺的,恰好是那种上位者自践的情愫。
摄政王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她要他俯首称臣,无异于让这高高在上的俊美男子为她折腰。
让他在她面前矮下身,顺从地臣服于她,这本身就是带有隐晦色彩的一个词语。
因为小黄的计量表缺失,李婧冉不确定怎样才算是完成任务,毕竟这些情感都是很难量化的。
她只有尽可能地接近眼前这个恶狼,趁他尚未全盛之时拔去他的爪牙,给他套上一条紧箍着他的绳索。
而婚姻,恰好是最好的绳索。
不论他是真情还是假意,是诚心还是伪装,只要她和他建立了这层契约关系,就相当于是在恶狼脖颈上松松套了个绳子。
只是这绳子是否能困得住他,那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但不论如何,只要婚约能达成,她便已经完成了第一步。
“......阿冉?”严庚书磁性含情的嗓音唤回了她的思维。
李婧冉垂眸,只见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掌伸到了她面前,虎口和指腹处都覆着薄薄一层茧,一看便是习武之人。
骨骼感明显,青筋蛰伏其上,是那种荷尔蒙爆棚的性.感。
李婧冉目光扫见他那只手,脑中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严庚书那日单手抱着她索吻时的模样,一时脸上都有些火辣辣的。
啊,都怪小黄,想她以前是多么一个纯情的宅家少女,结果现在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一看到严庚书的手,她便想到了小黄的那句“不知抓床单有多带感”。
......不得不承认,小黄说得还有几分道理。
而且严庚书是很典型的低音炮,如果喘起来,一定很诱人。
如果他能微眯着那双丹凤眼,用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低沉地唤她一句“主人”......
救命,她都在想什么!
李婧冉抿了下唇,命令自己把脑海中的有色信息全部都抖落干净,随后伸出手放在严庚书的掌心。
李家姐弟都是骨架纤细但分外均匀的类型。
李婧冉骨架小,但指尖修长,骨肉均匀且纤细白皙。
奈何严庚书的手掌却宽大,李婧冉在女子中并不算特别娇小纤瘦,而是身形窈窕的类型,但严庚书前几日搂着李婧冉时,两只大掌几乎能把她的腰拢起来。
如今当严庚书握住她的手时,他的大掌更是把李婧冉的手完全包裹其中。
分明是冰天雪地,分明都穿着做布料廉价到处处都抵不了寒的婚服,李婧冉被冻得指尖发凉,而严庚书却似是个火炉,掌心灼热得几乎让她下意识想收回手。
严庚书那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了下她的手背,只轻轻一碰,就能把她那养尊处优的一身皮.肉擦红。
他轻声喟叹:“阿冉的手好凉,是体寒吗?”
李婧冉感觉他的温度都快从她的指尖烫到她的心尖,让她无端有些心慌,总觉得有些不详的事情正在发生。
况且她预感向来很准,上一次有这种感受,还是在开庭前一刻钟,委托人忽然改变主意,告诉她想继续和家暴男过下去的时候。
李婧冉心跳不自觉地加速着,感受着严庚书的体温,只是含糊道:“应当是吧。”
“不过夫君,你的眼睛......”李婧冉早已从小黄口中知晓,但严庚书眼中的“阿冉”目前却是不知道的。
严庚书并未掩饰,走过来搀扶她时步伐稳健,丝毫没有继续装眼盲的意思。
既然如此,李婧冉自然也要配合他,遂惊诧道:“夫君这是能瞧见了?”
透过薄薄红盖头的空隙,李婧冉能隐约瞧见严庚书的朦胧轮廓。
平心而论,他确然生了副好相貌,甚至如若放在任何其他男子身上,都会显得过于精致。
严庚书是极其浓墨重彩的长相,一双远山眉色彩浓郁,狭长的丹凤眼使他整个人多了几分魅惑,那颗泪痣更是点睛之笔。
好在他轮廓棱角分明,况且身形颀长,流畅结实的肌肉线条倒是中和了那种雌雄莫辨的美貌冲击力,精致却又丝毫不女气。
如今听了李婧冉的话后,严庚书勾唇笑了下,恢复神采的丹凤眼微挑,眼下朱红的泪痣简直勾人心魄。
他应道:“正是。今早便觉眼前似是有些光影,想必是余毒已清。”
李婧冉假惺惺地关怀道:“夫君余毒竟这么快就已排清?看来今日无须让我妹妹继续煎药了。”
李婧冉在用话暗讽他。
倘若严庚书这几日但凡吃了一顿麻花辫姑娘煎的药,他都不至于这么快就恢复视力。
诚然,她们不诚信,可他也没有给她们一丝一毫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