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坐回了凳子上,轻飘飘地道:“七弟若是早这么懂事,不就好了?”
李元牧浑身都因疼痛而颤抖,却还是强忍着低下头道:“二哥说的是。不知她......”
李元牧的眼神停留在了李婧冉身上。
“哟,七弟这是瞧上我身边的人了?”二皇子轻笑了下,“按理来说,我这做哥哥的不该那么小气,只是这宫婢我也甚是喜欢。不若七弟拿些东西来换吧,我近日来还挺喜欢狗的。”
狗?
李元牧神色一怔:“我宫里没有养狗,但若二哥喜欢,我明日......我立刻去找一些上好品种的犬,送到您府上。”
“何必这么麻烦?”二皇子搁了茶盏,弯下腰捏起李元牧的下颌,在李元牧惊恐的目光中似笑非笑道:“我面前的,不就是一条品种最名贵的狗吗?”
李元牧看着二皇子戏谑的眼神,恍惚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眸光中有不可置信,也有迷茫。
“哦,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二皇子在他脸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手中微一示意,身后的奴才立刻往李婧冉腹部重重击了一拳。
李婧冉像濒死的天鹅一般仰起脖颈,却因嘴巴被堵住发不出痛呼,只能听到她粗重的闷哼声。
“不要碰她!”李元牧眼眶都红了,在二皇子饶有兴味的注视中,一寸寸弯了脊椎。
他紧紧咬着牙,隐忍着闭了闭眼,抛弃了一切的尊严和面子,双手撑在了地上。
“二哥,这样可以了吗?”
二皇子只是反问道:“狗会说人话吗?”
李元牧指尖都快掐进肉里,喉结滚了下,还是小声地屈辱着轻轻“汪”了声。
二皇子拔高了声音:“叫大点声。”
李元牧深深凝了一眼李婧冉,正巧对上她看着他的视线。
李婧冉如今的狼狈不比李元牧少半分,发丝凌乱地贴在她的脸庞,两边脸颊都高高肿起,脸上全是指痕和泪痕。
她咬着白布,一味得落着泪对他摇头。
李元牧,不要啊李元牧。
这对她而言只是个梦境,她就算死了也不过是回到了现实。
不要为了她妥协,不要放弃尊严,不要弯了他那如松木般挺拔的脊椎......
李元牧向来那么爱哭,可此时此刻他分明那么疼,却一滴泪都没落。
就像是李婧冉已经帮他把所有的眼泪都流完了一般。
他甚至还弯起唇,安抚地朝她笑了笑,无声说了句“我没事”。
李婧冉看着他的那抹笑,只觉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人用滚烫的热油浇着,又用炙热的铁板一寸寸灼着,痛不欲生。
李元牧,李元牧,李元牧.......
她眼睁睁看着李元牧将脊椎弯得更深,抛弃了一切为人的尊严,讨好般地朝二皇子学着狗吠。
只为让他放过他。
李元牧生来便是大晟的七皇子,后来更是登基成帝,他在遇到她前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可是如今,他却心甘情愿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二皇子当成取乐的玩物。
二皇子却似是仍觉得不尽兴,手摊开一伸,便有识趣的奴才解了腰间的软鞭,恭敬地送到他手中。
他活动了下肩颈,捏着鞭子“啪”得一甩,鞭子伴着凌厉的破空声便落在了李元牧身上。
李婧冉看到李元牧的脸庞瞬间便多了一道血痕,距眼睛就只差分毫。
二皇子瞧着他脸上的血却只觉前所未有地畅快,哈哈大笑着一边不停歇地抽打他,一边用言语羞辱他:“爬啊,好狗,往前爬。”
李婧冉哭得眼睛都肿胀,几乎在晕厥的边缘,视线朦胧到看不清东西,只能听到李元牧克制的喘息声随着每一次鞭子的落下变得重了几分。
二皇子边抽打着李元牧,让他像一条真正的狗一般在屋子里爬,边放声大笑着朝身后的奴才们道:“瞧瞧,这就是你们口中堪当储君的七殿下。”
奴才们自是配合地弓腰陪笑着,一个劲地吹捧着他们的主子。
“是啊,七殿下不过是您的一条狗呢。”
“二殿下威武。”
“什么七殿下?不过是一条摇尾乞怜的贱狗罢了。”他手下重重地抽打着李元牧泄愤,眼球都有些发红,“我才是天定的储君,我才是!”
不知过了多久,二皇子终于累了,喘着粗气把鞭子往地上一扔,垂眼看着被自己抽得浑身是血、唇都咬破了却愣是没落一滴泪的李元牧,只觉得他的坚韧是如此的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