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装阴沉的公子腼腆笑了笑:“我想学医。”
“我想学做豆花!”
“我想制墨。”
“我想研磨胭脂水粉.......”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说着,李婧冉并未打断,只静静听着,直到所有人都说完后,才在他们期待的眼神中笑着点头:“都可以。”
诸位公子看到这位华服女子站在阳光下,身上的披风泛着耀眼的光泽,清晨的熹光照在她的身上,她仿佛连头发丝都在发光。
她微笑时桃花眼微挑,眸中是亮晶晶的,分明是明艳的容貌,却又处处透着温柔。
李婧冉轻柔的嗓音就像是一根羽毛,拂过每个人的心头:“那本宫便遥祝各位,在你们喜欢的领域,各自闪闪发光。”
她语气分明很轻,可是却又像是印章般深深烙印进了他们每个人的心底。
他们怔然望着她,就好似经年被困沙漠的人瞧见了绿洲,有些格外感性的公子甚至都红了眼。
从没有人对他们说过这句话。
他们生于暗处,本该一生在黑暗中踽踽独行,可她却轻描淡写地打开了那紧掩的井盖,让温暖的光线撒了进来。
这对李婧冉而言兴许真的只是举手之劳,毕竟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位主子自是不会亲自动手的,她只是动动嘴皮子,最终操劳奔波的还是钰公子。
这笔开销对长公主府而言也仅仅是九牛一毛,甚至比不上陛下送给她的一支簪子。
诚然,她不必费心费力,这个能改变她们一生的东西对她而言的确只是举手之劳。
但他们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就把她的善心当成理所应当。
全天下所有达官贵人都有这个权利,可唯独只有她想到了这么做,并且愿意这么做。
就算退一万步说,为他们请先生花的银两仅仅只须她一根簪子的钱,但她又何必为了他们这群出身卑微的人牺牲那根簪子?
这群公子们心底都清楚,她本是没有义务为他们做这些的。
他们望着眼前的女子,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在这大冬天回暖,升温,沸腾。
“殿下。”阴柔的公子冷不丁开口,眼神十分坚定,带着浓浓的感恩之情,就像是遇到了千里马的伯乐。
李婧冉见状便微笑,一句“无须如此多礼”已经到了嘴边,却听阴柔公子用那正经到可以上朝禀告的语气,郑重地对她道:“以后您若是想睡我,我随时随地都恭候。”
李婧冉唇边的笑容僵了。
她眨了下眼,不禁又确认般看了眼阴柔公子的神情,的确很正经的没错啊?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用最庄重的语气说最隐秘的话,真的合适吗?
纵然李婧冉如今已经尽可能地克服着自己这替别人尴尬的毛病,此时却也禁不住想替他挖个地洞,把他埋进去。
阴柔公子见她不出声,还非常确信地补了句:“您想玩什么,我都陪您。”
“皮鞭,蜡烛,就算是......”他微微红了脸,声音低了几分,“兔尾巴,也可以。”
啊啊啊啊啊啊!!!
他在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
李婧冉顿时雪腮染绯,一直从脖颈红到了耳朵尖,但轻吸了一口气勉强维持平静,为自己争辩:“本宫不是托词,本宫近些日子着实是吃斋念佛,不近男色......”
“哦,是吗?”阎王公子和善地揭穿了她,“使者宴会那日,您与摄政王在寝殿共处一室,长达两个时辰零三柱香的功夫。”
“长公主府洒扫的下人们都听到了房内激烈的战况,摄政王的叫声可不太收敛啊,殿~下~”
李婧冉百口莫辩。
她能怎么说?他们口中的“战况”是真的战况,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她和严庚书的确在床上清清白白地互掐,试图看看谁先掐死谁?
至于那叫声......
李婧冉在他们意味深长的视线里,艰难地辩解:“他那是疼的!本宫在给他上药......”
话音未落,就被另一个笑吟吟的男子打断:“殿下对我们倒是没那么温柔呢,都是玩完后让我们自行回屋上药。”
李婧冉:“啊......这......”
他们是不是误解了什么?严庚书的伤和她没关系,没关系啊!!!
“确然。”冷硬公子似是被挑起了伤心事,皱眉叹气:“殿下,那可是我与女子的初次。您倒好,把我撩拨起来又让我痛不欲生,我怎么哭您都不怜惜。从那之后,我整整六天,早上起来都不必洗床单。”
这群受害者像是找到了共同话题,纷纷憋不住,义正言辞地讨伐她:“你这算什么?殿下那时候硬是要把滚烫的蜡油滴在......滴在那里。嘶,那叫一个不敢回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