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答复让李婧冉微怔,她下意识点了点头,等反应过来后立刻感觉不妙。
果不其然,严庚书的眼神沉得如同刮风打雷前的阴雨天,他却深吸了口气,咬着牙挤出一个笑:“成啊。”
“昨儿个刚把我给玩了,今日便要去玩别人。”他那双勾人的丹凤眼都发红,嗓音有些抖,“李婧冉,你可真是好样的。”
李婧冉默然片刻,慢吞吞地对他道:“本宫还以为,摄政王早就知道本宫的秉性。”
“先前不就同你说了吗?本宫就是一个如此放浪的.......”
“闭嘴。”严庚书语气有些暴躁,目光不善地乜她一眼。
他可以把所有龌龊的词用在他自己身上,却听不得她这么说她自己。
此话一出,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
李婧冉心中叹息,只觉自己真的很不会哄男人,尤其是严庚书。
小黄都听得无语哽噎:「宿主,你确定你这是在哄?」
它的宿主好像对哄人有什么误解。
先前哄许钰林时,张口就是一句“教我怎么勾/引你阿兄”。
如今轮到严庚书时,又是这么一个德行。
小黄是一个帮亲不帮理的人,但它都觉得宿主哄人哄得不道德,默默在心中为她的攻略对象们感到心梗。
李婧冉却理所当然道:「我当然是在哄他啊。」
好声好气骗严庚书吧,他又不信;用东西威胁他吧,他也不怕。
她顺着他的心意,替他把她自己骂了一通,却仿佛在他熊熊燃烧的烈火上又泼了一勺油。
他到底要她怎么样啊。
在这僵持不下的静默中,先退让的照旧是严庚书。
他沉着脸从身上摸出两样东西,往她手中一塞,随后一言不发地迈开步子便想离开。
李婧冉定睛一瞧,却觉分外不可思议。
第一样是一把匕首,应当是严庚书一直随身带着防身的,上头镶的红宝石色泽都暗淡了许多。
第二样......李婧冉捏着手中的薄薄一片,尽管不合时宜但还是禁不住在心中感慨:原来古代也有安全套啊。
“严庚书你等等。”李婧冉出声唤住了他。
严庚书脚步一僵,李婧冉的声音就仿佛有着某种魔力,将他钉在了原地。
李婧冉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荒谬的猜测浮出水面,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严庚书没回头,声线又冷又硬:“保护好你自己,或者......杀了他。”
他的意思其实很简洁明了。
华淑长公主虽在情/事上颇为豪放,但接触的每一个男子相貌都是一等一地出挑。
倘若这位千机楼楼主入不得她的眼,亦或是她不愿,那就杀了他。
杀个人罢了,李元牧自是会让人收拾干净。
若是她那废物弟弟护不住她,他这飞烈营也并非摆设,总归会让她毫发无伤。
倘若她当真瞧上了千机楼楼主......
严庚书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觉得浑身的青筋都在突突地跳。
昨日听到李婧冉那番“本宫不可能只有你一个”的言论后,严庚书背上的伤疼了一整夜,疼得他睁眼到天亮。
但也是在那寂静无声的时间里,严庚书不断地拷问他自己的内心,问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先前她还是阿冉时,他想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养个孩子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
她性子娇纵,应当是没有耐心管孩子的,那也无妨。
严庚书算过了,除去月头月尾的那几日,他其余时间都较为空闲,有的是时间耗在她和孩子身上。
他可以起夜负责奶孩子,等孩子稍微大一些后盯着他的课业,学文习武便瞧孩子的兴趣。
她兴致来时逗一逗孩子,烦了便扔给他带,如此一来也不会心烦。
这些都是严庚书心中当爹的应尽的责任。
后来发现阿冉死遁离开他后,严庚书想的是希望她能寻个好人,幸福无忧地过一辈子。
他是个烂人,配得上她喜欢的男子自是比他好上千倍万倍。
纵然他一开始会伤心、会妒忌,会在脑海中疯狂地为她的心上人写好一万种惨死的结局,但日子久了,他也会放下,能够笑着地祝她的心上人早日妻离子散。
再后来,严庚书发觉阿冉原来是华淑长公主。
但凡是别人,是任意一个人,严庚书都不会被气得如此狠。
原因却并非是因为华淑曾经让他恨得牙痒痒。
他严庚书喜欢一个人,是不会因为身份或外在的其他而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