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找死的节奏吗?
高座上的李婧冉却并未动怒,只把身子不动声色地微微往前倾了些许:“本宫办宴,摄政王来迟也就罢了,如今一来就问本宫讨甜头,是否过于不客气了?”
李婧冉虽口中说着轻斥的话,眼角眉梢却都染上了浅薄的笑意,原本就美艳的脸庞顿时变得愈发妩媚动人,一颦一笑都在勾魂。
尽管严庚书此刻发现了她就是阿冉,但他们俩此刻的目的都一致的,那就是巩固让乌呈主动退婚的决心。
因此,李婧冉分外有自信,严庚书应当是很乐意陪她把这场好戏继续演下去的。
果不其然,严庚书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语气闲散:“长公主这话可当真寒了臣的心。臣如今问宁讨个人罢了,长公主也舍不得么?”
李婧冉眸中滑过一丝满意的神色,不由地再次感慨严庚书当真是个演技很好的人。
......最起码,比李元牧方才那出过于夸张的捂心口演得好。
虽然理智上明知不该,但李婧冉只要一想到严庚书如今恨她恨得恐怕牙都咬出血了,表面上却还要与她暧昧地调/情,就觉得心中一阵愉悦。
乌呈国虽对华淑长公主的奢淫名声略有耳闻,但先前也从未放在心上,毕竟王公贵族府中养些乐人脔/宠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就连他们信奉一夫一妻制的乌呈国,有些权势的男男女女都在暗中养了人,因此他们并不介意华淑府里养着些闲人。
毕竟这些都只是玩玩而已,他们相信华淑在成亲后会略有收敛。
乌呈原以为最大的挑战就是即将入赘长公主府当驸马的楼兰皇子,只是没曾想如今看来,华淑不仅将府中的男宠惯得无法无天,更是与朝中重臣暧昧不清!
实话实说,这种政/治联姻里,幸不幸福什么的都是不足纳入考量的因素。
但倘若他们三可汗与华淑长公主和亲后,既要忍受自己头上的青青草原,又要被楼兰皇子甚至是长公主府里的男宠欺压,那面子上怎么挂得住?
况且,据说那楼兰皇子也是个世间罕见的美男(使者对此嗤之以鼻,表示没人能比他们三可汗更美。那虬结的肌肉,那傲人的胸肌,那性感的蜜色皮肤,谁能胜得过三可汗!),万一他们乌呈三可汗被楼兰皇子压了一头.......
这已经不只是他们三人之间的闹剧了,更关乎两国的颜面。
本以为自己已经没法更震撼的使者缓缓抬头,看了眼大殿中央高大俊美的摄政王,又看了眼高座上艳丽倾城的长公主,目光都呆滞了。
使者一言难尽地再次转向裴宁辞,颤巍巍发问:“......这位摄政王,与长公主之间?”
说罢,使者便见裴宁辞抚着茶盏边沿的手指顿了下。
裴宁辞侧眸瞧他,分明依旧是那副无悲无喜的模样,但使者却无端感受到了一种自心底传来的战栗。
他看着裴宁辞的金眸,却只觉仿若看到了毫无温度的烈阳。
凝固,彻骨冰凉,令人遍体发寒。
就好似他的话惹得眼前这位如神祇般淡漠的男子动了怒。
好在不过须臾,裴宁辞又淡淡挪开目光,不咸不淡地开口:“使者慎言。”
使者被他这冷淡的四个字给赫住了,一时也不敢再开口和裴宁辞搭话,心中想的却是:
这对男女看着就不正经,空气都快拉丝儿了,他也没说错啊!
而裴宁辞和李元牧看着面前这一幕,心中却都有着一丝难以言明的情绪。
是啊,他们都知道李婧冉不过是在使者面前和严庚书与许钰林做戏罢了。
然而对李元牧而言,这种在外人面前大大方方的亲密是他这么多年来都无法奢求的。
毕竟她是他的阿姊,两人之间本就是为世间道德所不容。
他可以是个疯子、昏君、变态,什么都好。
李元牧甚至可以舍了作为少年天子、甚至是作为男子的尊严,任由自己如同一条狗一样讨好她,陪她玩她想玩的一切。
甚至.......倘若李婧冉当时掌掴他的地点就算不是无人能入的寝殿,而是殿门大敞的养心殿,是那象征着权尊庄严的龙椅之上.......
纵然李元牧内心会羞耻得想杀人,他约莫纠结一炷香的时间后,还是会顺从地乖乖在她膝头趴下。
也许还会配合她到底,穿着那身明黄色的龙袍,以“朕”自称,却在她手下故意哭得可怜。
如若她欢喜这种折辱世间最尊贵之人的畅意,那他自会付出一切攀上那万人之上的位置,随后再如她所愿,向她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