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会反而生了情愫呢?
小黄却冷不丁开口:「宿主,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解一下。被劫持的人在绑匪手中受尽折辱,却在这过程中生出畸形的快/感。他们的生死掌握在绑匪手中,把他当成了一种救赎,觉得自己能活下来就是绑匪天大的恩赐。」
「因此,他们反而对绑匪形成了一种神似爱情的感觉。」
李婧冉不禁微挑眉梢:「那不就是抖M吗?受/虐狂?」
小黄意味深长地回应道:「你不觉得这种情形和你对裴宁辞做的很相似吗?唯一不同的是,受/虐的时间,地点,和方式。」
「裴宁辞说不定就是这么一种人。他把自己约束得紧紧的,都快喘不过气,而你就是他的一种宣泄口。
他看似是被你强迫的,但这又何尝不是他的一种自我宣泄?在你把他折腾得泪水涟涟时,他微蹙的眉心究竟是痛,还是爽?」
顺着小黄的话,李婧冉不由联想到她把裴宁辞唤到房内羞辱他的那回。
她当时恶劣地逼近他,直直望进裴宁辞那双圣洁的金眸里,慢条斯理地对他道:“被红绳绑着很痛吧?这么痛都能感受到畅意,祭司大人究竟是天赋异禀,还是.....天生的玩/物?”
「你用言语折辱当朝祭司,用居高临下的口吻把万民口中孤高的神称为玩/物时,他沉静的神色究竟是因为感觉自己被你冒犯了,还是不耻于自己被你辱得更畅快了?」
李婧冉在这方面的感知力度着实比小黄要差上很多。
小黄毕竟是博览群书,见多识广,分析起来居然头头是道。
李婧冉都被它说得心中一动,情不自禁地与裴宁辞对视片刻。
只见男子白衣胜雪,单手执伞地立于风雪之间,比圣山巅峰的霜更为纯净,仿佛世间任何事物到了他面前都是一种亵渎。
他干干净净,容不下一丝一毫的污垢。
裴宁辞仍在静静凝视着她,等待着李婧冉的答案,那双眼眸里仿佛盛着天边脱俗的日光,耀眼又遥不可及。
这么一个清高的男子,原来在床笫之间......有这种癖好么?
李婧冉着实很难把裴宁辞和这些词划上等号。
她努力地想象了下。
如圣山雪莲般高不可攀的裴宁辞单薄白衣上多了褶皱,冷白的指尖摘下眼罩,眼眸仍有些湿润,轻喘着对她道:“你骂得我好爽。”
......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李婧冉觉得这种浪荡事放在严庚书身上都是分外合理的,但一旦放到了裴宁辞身上......她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
就像是被伊甸园的毒蛇引诱着吃下了禁果。
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禁忌感。
李婧冉轻吸了口气,尽量把这种事情从脑海里驱逐出去,而后努力再次进入阿冉的角色。
以阿冉的角度来看,她自是全心全意向着严庚书的,但李婧冉却拿捏不准裴宁辞此刻的心情。
她生怕裴宁辞被她刺激到,当着严庚书的面提前揭露了她的身份,那她就要死翘翘了。
李婧冉努力斟酌着用词,面上浮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娇羞。
她转身背对着裴宁辞,仰着脸,眼眸中灿若星辰地对他笑道:“我心中自是装着你的。”
而在严庚书看不见的地方,李婧冉却单手背在身后,食指指着裴宁辞,表示:我口中的“你”当然是你裴宁辞呀~
李婧冉含糊地半真半假道:“我从见你的第一面,就为你的容貌所倾倒,只觉心里仿若住着只小鹿,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你先前不心悦我,我也并不沮丧,只想着你有朝一日定会是我的。”
“我对你如此用情至深,你感受不到吗?”
李婧冉整句话里都没有带主语。
在严庚书耳中,李婧冉指的自然是他们崖底初见,她对他一见倾心,始于容貌陷于人格。她之所以如此自信地觉得她可以得到他,自然是因为她能以救命之恩挟他以身相许。
用情至深自然也不容置喙。
若非用情,一位柔弱的女子又怎会愿意当他的卧底,甚至因此遭受了非人的凌/辱仍无怨无悔?
若非用情,她又怎会选择在军营这么一大堆男子面前宽衣解带,只为证明摄政王的王妃并非奸佞?
若非用情,她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一次次被放弃、伤害后还愿意回到他的身边,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严庚书瞧着李婧冉清纯漂亮的脸庞,只觉她隐约透出的失望神色就像根金针,在他心里轻轻扎了下。
严庚书搂着她的手收紧了两分,难得升起了几分陌生的自责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