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冉却并且搭上去,反而飞快瞥了眼李元牧,总觉得在他面前和严庚书卿卿我我有种诡异的感觉。
不知为何,自从李元牧出现后,李婧冉总是莫名的心慌。
就如同他刚出现在城墙时,依着李婧冉平日里的行事作风,她自然能第一时间就想到该如何圆过去。
可她方才心神俱乱,总觉得有些不安,心里这才冒出“完犊子,翻车了”的感想。
总觉得她好像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李婧冉如是想着,小心翼翼地提着长长的裘衣,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踩到衣摆滚落阶梯。
就在此刻,李婧冉的视线不经意间瞧见了自李元牧袖口钻出来的绿宝,顿时浑身一僵。
绿宝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吐着蛇信子冒出头来,那身绿拼红的蛇皮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见到李婧冉的那一刻,绿宝的绿豆眼肉眼可见地瞳孔骤缩,随即便欢欢喜喜地撺上前来朝李婧冉飞去。
没错,飞。
若是放在平日里,李婧冉定然会被绿宝那不值钱的飞扑模样弄得失笑,只是如今她却只觉脑海中警铃大作,瞧着绿宝迅猛的动作叫苦不迭。
是啊,人/皮面具骗得过人的眼睛,但气味没法骗过小动物啊!
李元牧眼中的阿冉和李婧冉是两个人,然而绿宝眼中,李婧冉就是阿冉,就是它的小主人。
眼看绿宝就要扑到她身上,李婧冉急中生智,连忙往前头一倒,精准无误地倒向严庚书的肩背。
严庚书不愧是习武之人,就像是背上长了眼睛似的,微侧过身便稳稳地把李婧冉捞进怀里,避免了她脸朝地滚落数个台阶的惨剧。
李婧冉仿若惊魂未定般,连李元牧在场都忘记了,像个惊弓之鸟一样泪眼婆娑地紧紧贴着严庚书的胸膛,先发制人:“夫君,有蛇!”
如果能给自己的演技打分,李婧冉都想自我奖励个满分。
不提其他,自己这瞬间落泪的功夫可真是见长啊。
严庚书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没事,放心。”
随后目光凝向地上的绿宝,冷了嗓音道:“陛下可得看好这种小孽畜。军营刀剑无眼,可别让您的爱宠受了伤。”
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赤裸裸的威胁。
若说李婧冉在先前的朝会上还没感受出严庚书的强势,如今听着他这话,心里却在倒吸一口凉气。
看来先前的朝堂之上,严庚书和裴宁辞都顾及着要在外臣面前保全国家的颜面,这才做出一副贤凉温顺的臣子模样,以全君王的颜面。
而此时此刻,在没有任何外人在场之时,严庚书却毫不吝啬地展现出与李元牧分庭抗礼的威严,丝毫不惧李元牧的帝王之位。
李婧冉不禁感慨:毕竟是手握兵权的人啊,说话就是硬气。
李元牧那极艳的唇线微压,同样凉了语气:“摄政王以为,自己在与谁人说话?”
李家姐弟都是彻头彻尾的贵族,骨子里是高傲的,从小到大都在他人的奉承与谄媚中长大,自是容不得旁人一丝一毫的不敬。
李元牧和严庚书目光就这么一眨不眨地对上了,两人周遭的空气都陡然变得稀薄,剑拔弩张。
两个同样高傲与强势的男子,就这么一左一右地站在李婧冉身边,互不相让,无声的战争一触即发。
李婧冉都几乎有种他们要打起来的错觉,犹豫半晌,忍不住开口打断了这诡异的气氛:“那个......我没事。陛下与王爷都是睿智之人,想必不会因为一条蛇闹得不愉快吧?”
说罢,李婧冉自己都叹了口气。
她就好像是电视剧里的那种绿茶,被两个高挑尊贵的追求者夹在中间,还茶里茶气地劝告道:“我没事,你们不要为了我打~架~啦~”
即视感极强。
眼见两人都没有服软的意思,李婧冉轻轻拉了下严庚书的衣袖,柔柔弱弱地开口道:“夫君,你说句话呀。”
完了,她现在不仅飘着茶香,还成了朵雪白的白莲花。
严庚书感受着衣袖上传来的重感,半晌后率先挪开目光,勉强地服软道:“臣失言,陛下恕罪。”
也罢,和一个小兔崽子计较什么,还是个娶不到心爱之人的小兔崽子。
他身为一个即将成家立业的男子,自是不能与这等在爱河里苦苦挣扎的小辈一般见识。
严庚书都已经低了头,李元牧的目光却落在李婧冉身上,仿佛一道冷飕飕的冰雕:“绿宝平日里可不与生人亲近。”
这个场景在绿宝飞扑向她时,李婧冉就已经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