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黄委屈的“嘤嘤嘤”中,李婧冉沉下心,微微偏头避开裴宁辞的触碰。
裴宁辞神色没有一丝异样,又或是说他这动作本身就只是一种试探,而李婧冉的回避已经给了他最清楚的答案。
李婧冉俨然也知晓这举动相当于自暴,她轻眨了下眼,主动出击:“祭司大人饱读诗书,想必应当知晓礼尚往来?”
裴宁辞眉梢微动,似是想看她如何狡辩。
李婧冉心知,如果要暂时打消他心头的猜忌,那就势必得给他验上一验。
她仍在思索着解决方法,口中缓缓道:“本宫贵为长公主,你若想验本宫的身,自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小黄,你下一次什么时候回去开会?道具能自己选吗?」
「2天后!」小黄答得很快,「道具方面我可以申请,但不一定拿得到,纯属赌运。宿主想要什么道具?」
李婧冉只觉头疼,深深体会到求人不如求己的这句话。
「障眼法,或者类似的东西,总之就是增加面具的贴合度,让裴宁辞看不出猫腻。」
小黄狠狠“咝”了声:「我还从没见过这种道具。宿主我努力吧,但你也别对我们这破仓库有太大期盼。」
聊胜于无。
在如此紧迫的情况下,李婧冉的头脑反而前所未有地清醒,权衡利弊之下就在心中拿捏好了策略。
她迅速盘算了下,如今最好的局势就是拖,至少拖到小黄带着2天后带着新道具回来,到时候再做打算。
裴宁辞仍在等待着她的下文,李婧冉拿定主意后,抬眸对他道:“想验身,可以。”
“本宫两日后会在长公主府设宴,为祭司大人提前庆生。不知本宫这几日是否有幸,能请祭司大人做长公主府的入幕之宾?”
裴宁辞垂眸瞧她,似是在辨别她话里的真假。
李婧冉坦然地笑:“生辰当天的祭司大人属于全天下,但后日的祭司大人.......独属于本宫一人。”
长风吹拂枯萎的枝桠,卷起的尘埃仿若在光影中没心没肺地跳着舞。
周遭景色灵动,反倒是他们两个有鲜活生命的人像是凝住一般,成了静态的画卷。
裴宁辞的面纱被寒风吹起一角,露出线条流畅的下颌,霜雪般的衣袂翩飞,飘然若仙。
这位谪仙般的男子似是回想起上回在长公主府那算不上美好的经历,即使手腕上伤痕已消,却仍心有余悸。
他僵持半晌,最终还是让了步。
裴宁辞敛眸,妥协的姿态,声线却冷硬:“......不许碰我。”
这四个字让李婧冉微挑了下眉,眼波流转地反问道:“碰?祭司大人指的是哪种?”
她无辜地耸了下肩:“推杯换盏间,衣袖相触是难免的,祭司大人若连这点诚意都没有,那想必我们也无须继续谈下去了。”
裴宁辞下颌紧绷:“长公主知晓臣的意思。”
“嗯哼,”李婧冉浑不在意地应下,明明白白地承认她就是在玩弄他,“可本宫想听你亲口说。”
她循循善诱:“只要祭司大人说出来,本宫就听你一回,如何?”
眼前这位尊贵的女子是如此恶劣,她牢牢地拿捏着他的短处,一点点试探着他的底线,让他一次又一次为了她破戒。
她脱了他的祭司袍,她自他唇齿间逼出轻颤喘息,如今还想让他亲口说出那种污秽之词。
裴宁辞阖眸,再次睁眼时分外冷静:“长公主何必如此戏耍臣?”
李婧冉哼笑:“那大祭司又何必质疑本宫的身份?”
他让她如此头疼,她自是也不会让他好受。
纤尘不染是吗?高洁孤傲是吗?她偏要让他心甘情愿地跌落红尘,沾上旖旎色彩。
李婧冉学着他的模样,只笑着回视他,并未言语。
在她的目光下,裴宁辞的身子愈来愈紧绷。
他没有任何资本,他只能顺从。
裴宁辞妥协着、带着有几分难以启齿,轻启薄唇:“求长公主恩准,莫要......欺辱臣。”
欺辱,这已经是裴宁辞能说出最露骨的词语。
她还能盼他如何呢?
盼他亲口对她说,求她莫要将他双腕缚于床柱?
还是说,莫要吮吻他的喉结痣?
亦或是对她道,莫要逼得他双眸失神?
裴宁辞这身无垢祭司袍是最严厉的提醒,在规范着他,告诫着他:别忘了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