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南一吓。
佛台之上不供佛,只立着张老妇人的黑白遗像。在烛光中,遗像上的老妇人对着猫眼沉沉地微笑。
初南一看进去目光就直勾勾对上了遗照上的老妇人,这特么……青天白日里好一出恐怖片现场!
“小南姐,隔壁没人住诶, 招租广告都积灰了。曲姗姗家要是没人,咱们就进去吧?”
“嗯, 开锁吧。”初南缓了缓神,退开身。
圆圆立即默契地从口袋里掏出根铁丝, 以着和那副软萌外表全然不相符的利落,三下两下,打开了旧式铁门的防盗锁。
房子里很暗,果然窗帘全拉着,室内空气不怎么流通,可初南吸了吸鼻子:闻起来并不像是好几天都没人来过的样子。
之前郝美人是怎么说的?相依为命的曲家兄妹里,曲姗姗人不见了,曲子奇也一直在外地?
啧啧。
刚那副把她吓了一跳的遗像就搁在大门对面的佛龛上,两条电动的红蜡烛在遗像前面发着光,红蜡烛前还立着三条电动香——样子就如同寻常寺庙里供奉的香火,只不过需点燃的香火换成了电动的,于是香和烛不分昼夜地亮着,不熄不灭。
“这老太太是谁?曲姗姗她妈吗?”圆圆好奇地看着遗像上写的生辰,“不对不对,看生辰时间,应该是曲姗姗的奶奶才对!”
“嗯,”初南观察着四周,“记得把信号屏蔽器开着,房子里可能也有监控。房间门都开着,里头没人,我们一人一间进去搜看看。”
“好嘞。”
两室一厅的老房子,初南随意挑了个房间,进去后才发现是曲姗姗她哥的。
资料里说,曲姗姗她哥是名插画家,这位曲插画家的房间不算大:一张床,一张桌,一个衣柜,可桌上地上衣柜旁却堆满了画板颜料和几副完成的没完成的画作。
画作风格是这几年特别流行的小清新,初南反正也没什么艺术品味,看不出这些画到底算好还算差,瞄了几副发现全都是同一种风格,就不再管了。
倒是床头柜上放着张兄妹两的合照,初南拿起来一看:还真是像,不是同一个家庭里出来的那种神似,而是真真正正的,从骨子里到皮囊上的像,只不过……
不是已经好几天不着家了么?怎么这相框摸起来还一点灰尘也没有?
床上的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不过看上去确实是好几天都没人睡过的样子。
“小南姐,”隔壁房间里传来圆圆的声音,“曲姗姗昨晚应该没回家吧?我看到她桌上还有药没吃……”可话说到一半又戛然而止,因为就在这时,大厅外的防盗门门口,有细微的钥匙声远远地传了过来……
有人回来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曲子奇八点多才着陆吗?怎么这个点家里还有人来?
外头的门匙声“叮叮当当”,响了几声后,很快又有门被推开的声音传进来。好在初南和圆圆小可爱早有了相当高的默契,这一刻,完全不需要沟通,双双选择了按兵不动。
圆圆噤了声。
初南屏住气。
屋外有脚步声传来,她屏着气将房门拉开了一条逢,就看见一个身形微胖的女人拎着袋什么东西,熟门熟路地进了门。
客厅里窗帘紧闭,将初南视线所及全染成了不甚清晰的暗。她看不清那女人究竟长什么样,只隐约看到她微胖的身影极其熟稔地踱到窗户前,拉开窗帘,打开窗。
唰——
窗帘拉开,日光跃进,一整个客厅全亮了。
初南透过门缝,清楚地看到了来人和曲姗姗毫不相像的脸。
这女人大概四十岁左右,微胖,和监控视频里的那一袭红裙全然不搭边。推开窗后,她从随身携带的塑料袋里拿出抹布和清洁剂,开始在大厅里打扫了起来。
初南心里大概有数了。
隔壁的圆圆还躲在房里不吭声:怎么办怎么办?等等她要是进房怎么办?
可说时迟、那时快,躲在隔壁房的小南姐竟直接摘下头上的遮阳帽,脱掉运动衣,打开曲子奇的衣柜,抽出一条白T恤套上。一系列动作后,这女人又将一头长卷发拨得凌乱,随后,擦掉了口红。
开门出去:“你谁?”
“啊!!!”
正卖力擦着佛台的中年妇女被她吓了一大跳,满脸菜色地转过头来:“你你你……你谁啊?”
就连圆圆也被惊呆了:这这这……小南姐什么操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