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渡劫也好还是惩戒也罢天道都会降下天劫,这便是一种惩罚。
除了渡劫之外的雷劫在修真界基本可以算得上是极为严重的惩戒了,可不过是筑基期的小弟子得做了多大的错事才会被天雷这样惩罚?
就算……就算是为了抚慰刚刚那个被秦星原杀掉的世家,但如此责罚一个小弟子还是太过了。
更何况那小弟子还是被掌门叫出来顶包的。总不能就因为惩罚不了秦星原就要惩罚这个被叫出来非常无辜的小弟子吧?
念虚宗好歹是名门大家,哪怕着意想要讨好穆家,也应当端着维持起码的体面才对,哪能这样眼巴巴儿凑到人跟前去?好多念虚宗的长老登时坐不住了,纷纷围在掌门面前想要讨个说法。
穆家家主的脸色倒看上去明显缓和了许多,穆静姝掩面笑了笑,和善道:“哎呀,可怜打那么大的雷,君儿,还不快去把那弟子扶进来?”
跟在穆静姝身后的男子应了一声就要上前,却被掌门拦住。
掌门的视线扫过无动于衷的宫淮,脸上笑容未消:“不用管,让他自己进来。”
名叫君儿的男子瞥了眼穆静姝的眼色,垂手立在了一旁。
穆家家主不开口,底下念虚宗的长老们却急得团团转。掌门因为这种由头惩罚门中弟子,给足了穆家的面子。穆家人当然乐见其成,但这一道道雷劈下打的哪里是雷,这分明就是在打他们念虚宗的脸面!
念虚宗自有门规,一本总则,七本细纲,足够将门内弟子犯的所有错事及应有的处罚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其中没有任何一条,会因为这种荒谬的理由处罚门内弟子。
年事已高的长老颤抖着手,碍于众世家都在,想骂也不敢骂出声,只能指着掌门的鼻子,斥道:“掌门,你……糊涂啊!”
“不,你错了。”穆静姝开了口接过了话茬,“你实在是太老了,意识都不清楚了,以至于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没有看清楚局势。”
穆静姝随手将杯子放在了桌面上,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这声响似乎彰显着某种信号,很快,混迹在修士们之中的穆家死士们上前,将坐于上首的那些世家团团围住,有些弟子更是压根来不及反应,就被一刀抹断了喉咙。
鲜血蔓延开来,腥气浸染了整片审讯台。
在场这些世家好歹都是有修为有底蕴之人,当然不可能心甘情愿被擒,纷纷要运气奋起反抗,但他们很快就又陷入了绝望之中。
“我的灵力用不出来了!”
“我也是!妖妇,你耍了什么把戏?”
叫嚣着妖妇的那位世家长老被直接杀死。周围原本闹哄哄的人群一哄而散,想要逃跑或是那符箓传讯,却又绝望发现外面早已不知何时被设下结界。
因为此次案件涉及煞气这种修真界机密,在场的都是些长老掌门,甚至在来的时候还特地下了命令,禁止小弟子踏足。
如今倒是方便了穆静姝。
穆静姝摆了摆手:“大家都冷静下来了吗?不如坐下聊聊?”
这里早陷入穆家掌控之中,再反抗也不过是徒增伤亡,众人在刀剑的胁迫之下,只能顺从穆家,重新坐在了各自位置上。
但他们看向没有被胁迫的掌门的眼神就不是那么友善了。
掌门被众人瞪视的目光刺得犹如芒刺在背,连忙强调道:“我不知情。”
他卖给穆家的面子还在外面走着呢,穆家虽然有些不满他撇清关系的行为,但也不在乎这一两句口舌上的争辩,穆静姝没有反驳,算作默认。
宴家代家主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体会被剑指着脖子的感觉,没忍住怒斥道:“现在煞气四起,正是要团结的时候,你怎能……?”
原本仗着穆家威势,作威作福的世家被剑指着也慌了神,连忙道:“家主,您这是想要干什么?是不是有些误会?”
“正是危难之时,才需要主心骨。”穆静姝微笑着摆了摆手,穆家的刀登时收紧,在他们的脖颈上划开了道口子,“首鼠两端,摇摆不定,我穆家不需要这种人。”
“家主,家主!”宴家人眼见着家主倒在地上,登时不顾刀刃围了上去,哭喊着要找医馆。
对那边的乱象视而不见,穆静姝放大了声音:“机会只有一次,谁想拥立我穆家?”
无人开口。
这份沉默显然不能让穆静姝满意。她嗤笑一声,眼角里带着算计:“无妨。今日我只是像各位掌门和家主做一个承诺,至于答应的家主是谁,对我来说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