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府这种地方对修士而言极其私密, 唯有以双修之法才可以重塑。
可她如今既无道侣, 却造了灵府, 胡平有此一问也算正常。
可这也不能怪宴君安啊。
当时他们也是懵懂无知一知半解的就试了, 虽然到后来明白过来这一切,但木已成舟,他们也暂时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替代……
胡平看着楚阑舟支支吾吾却不透露半点讯息, 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浊缺剑呢?”
楚阑舟着急忙慌从储物戒掏出一把剑。
浊缺在月色下泛着冷冷白光, 不知为何,楚阑舟觉得这把剑隐约有些烫手。
说是烫手有些太概括了,应当是忽冷忽热,虽然不断变化但还在楚阑舟可以的忍受范围内,就像是剑生了灵智还正在克制着什么怒火一般。
浊缺时常暴动, 她暂时没有研究明白这把剑暴动的逻辑, 所以一般除了重要场合,她都会将它收在储物戒里。
胡平看着她,话语间颇有些意味深长:“浊缺剑就别放在储物戒里了, 随身带着, 可以防身。”
终于从这话题绕开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楚阑舟松了一口气, 连声应下。
……
送走胡平,楚阑舟有些茫然。
那么多年过去, 她本以为一切都毫无希望,却骤然获得了梦寐以求的珍宝, 她现在反倒有些诚惶诚恐,不知所措起来。
楚阑舟抹了把脸,整理好思绪,面无表情地踏入席间。
隐元居士乃贵客,虽然他与乾明派闹了一些不愉快,但身为东道主,楚阑舟该有的面子还是得做的。
正如此时宴饮,楚阑舟依旧得坐在上首,尽地主之谊。
不过胡叔在场,她还是默默将自己酒壶里的酒液换成了酸梅汤。
宴君安端正坐在上首,他的位置位置只与楚阑舟有一臂之隔,只需要微微抬眼,便能看清身旁的阑舟。
他不动声色地将一杯果酒饮尽,又悄悄打量了楚阑舟一眼,难得有些疑惑。
楚阑舟为何做出这般模样?
实在不怪他起疑,平常楚阑舟喝酒就和喝水一样,基本上从宴席开始到结束都不会停歇,姿态也非常懒散。
今日却不同,楚阑舟坐姿端正,就连吃点心的速度都较平常慢了许多,仪态甚至能同向来端庄的宴君安一较高低。
她这一回的反差太大,不止是宴君安,基本整个乾明派的弟子但凡长了眼睛的都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
很快,低低的絮语声便传了开来。
“掌门是不是身体不适啊。”
“又要操劳门派,还得陪着这些有的没的的人饮酒,那能不累吗?”
有些弟子更是四处张望着想找寻玉迎蹊师姐的影子。
“玉师姐今日怎么没来?”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怎么还没吃完?”
乾明派的弟子基本上都是林束的狂热粉丝。更何况林束本来就是好掌门,不摆架子,剑术又极佳,门第还不高自然更得这些弟子们的优待。
隐元居士平白挨了好几个白眼,听着周围的絮语,实在是有些委屈。
他分明一直到现在都止在闭口吃饭,什么都没做啊?
这个乾明派简直从根部就烂透了,隐元居士愤愤想,越发越觉得食之无味,正打算弃掉碗筷宣布离席之时,却听到了宴席上忽然传来一道男声。
说话之人正是浮花盟盟主,经历先前那些天的牢狱之灾,他面容光彩倒是削减了几分,看上去颇有憔悴感:“值此良辰美景,花前月下美人,也不知掌门属意如何。”
楚阑舟自顾自喝着酸梅汁,眼睛抬都没抬。
浮花盟盟主自讨没趣,尴尬地咳了一声,喝了一口酒。
不过他的话没有落在地上。
很快,玄关门口便传来了一声有些慵懒的男音:“花前月下美人,有这等好景色,掌门居然不请我,实在是让小生伤心。”
他甫一登场在场大半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浮花盟盟主身上。
毕竟上一次宴饮的时候浮花盟盟主亲口所说,他与此人是朋友。
浮花盟盟主平白无故背了好大一口黑锅,却也只能默默忍着,索性眼不见为净,闭上眼睛专注喝酒不再说话了。
楚阑舟皱着眉开了口:“你是怎么从牢里出来的?”
巫柳将自己的发尾缠绕上自己指尖,笑了笑:“当然是逃出来的。”
楚阑舟皱紧了眉头,似乎不知要如何处置此人。
隐元居士居然在此时搭腔:“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书生罢了,赶走就是。”
“小生的确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书生,可阁下不还是喜欢上我的金船,喝了我的仙酿酒,还误了吉时。”巫柳面带笑意,看向他的目光中全是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