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剑铮嗡一声委委屈屈回了剑鞘。宴君安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被发丝遮掩下的耳根通红,好在在场无人能看见。
围观的小弟子们又见证了掌门一次激动人心的精彩打斗,兴奋至极,甚至有些人没忍住连声叫好起来。
以弱胜强,又是从底层走向巅峰,林掌门这几次简直踩在这些小弟子兴奋点上
林掌门简直是吾辈修士楷模,很多小弟子都暗暗决定再买一副林掌门的画像贴在床头时时瞻仰,就贴在宴尊者的画像旁边,剑道双绝,多好。
什么?你说林掌门不配与剑尊相提并论?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刚刚掌门只一招便挡了剑尊的剑,说明掌门有与剑尊一较高低的实力,更何况掌门如今才是金丹期,未来可期。
“林掌门,好厉害的剑。”沈寒英走上前,不吝夸赞,“能不能问问这是什么招数?”
平平无奇便能拦住剑尊一击,这招数应当如何精妙。
不过刚刚太快,他没看清。
楚阑舟面色不变:“家传秘学,不宜外传。”
很多修士都有自己的独门秘法,关系到世家传承,冒昧询问未免有觊觎之嫌。
沈寒英只是剑瘾犯了心痒想问问解法,倒也没有窥伺他人传承的意图,闻言连忙道歉。
等楚阑舟走远,他才忽然想起来。
可林束不是无门无派吗?
……
玉迎蹊匆匆赶来的时候人群早已在掌门院前聚成了一团。
她暗道不好,连忙疏散人群,整顿好秩序之后,才看到了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楚阑舟。
楚阑舟面带微笑,走到了公孙宏邈身前,替他捡起了落在膝上的剑:“先生的剑怎么断了,我去找人修一修。”
公孙宏邈脸色极差,冷哼一声却没有开口。
他不开口楚阑舟也不逼他开口,随手将剑递给了玉迎蹊。
玉迎蹊捧着断成两截的小金剑,内心都快要尖叫起来了。
黄金质软易折,旁人可能还觉得断了没什么,但玉迎蹊在乾明派呆了好几年,清楚这剑对公孙师叔而言非常重要。
公孙世家毕竟是依附巫家的小世家,自身除了擅长卜算八卦机关术之外,其他方面不值一提,身体素质和凡人几乎没什么区别。
并非公孙氏族不行,主要是术业有专攻,他们既然想窥探天机,便也得舍弃一些东西,这才能得以平衡持久。
甚至很多凡间有名的方士都是从公孙家出来,来到凡间后更名改姓,流传了许多故事。
也正因为如此,公孙氏族的习惯和凡人挨得很近。
凡间许多文人佩剑,不为使用,而重装饰,装饰的越为华丽越好,越能彰显权贵和高洁品德。
公孙宏邈的剑也一样。
这剑断了,基本等同于将他的脸面往地下踩,也难怪公孙师叔的脸色会这样差劲。
可眼下掌门这边的情况显然更加严重。
玉迎蹊看着楚阑舟脖子上狰狞的伤口,只觉得眼前一黑。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己不过才离开一会儿,怎么就发生那么多事?
楚阑舟当然知道公孙宏邈的剑意味着什么,她甚至是故意而为之,就是想挫一挫他的锐气。
乾明派弟子繁多,楚阑舟刚刚同宴君安打的这一架吸引到了不少围观的人,加之楚阑舟浑身浴血的模样太过吓人,不免会有人产生诸多猜想,再将事情添油加醋流传出去。
不论如何,掌门与公孙宏邈密谈后再出来的时候浑身是血是事实,再怎样传出去的流言都会对公孙宏邈不利。
如今公孙宏邈站在她的阵营里,楚阑舟刚刚打压了他,此时也不介意安抚他给他卖个人情。
于是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轻拍了拍公孙宏邈的肩,扬声道:“先生甚好。”
弟子们沉默下来,都在认真看着楚阑舟听她说话。
“我与先生,可是荣辱与共的关系,正因为如此,今日之事,我不想看到别的解读。”楚阑舟锐利的目光扫向众人,众弟子只觉得林束的威压竟然同那些世家掌门一般给人极强的压迫感,众弟子在楚阑舟的威势之下不敢抬眼,却一个人升起恐惧憎恶之心,反而更加高兴起来。
他们之前反抗林束,是认为她德不配位,上位之后更是会拖累乾明派。
可如今林束展现出来的表现与流言完全不符,她实在是太强大了,而且不止是武力方面的强大,行事作风也颇有城府,是个恩威并施的好掌门。
掌门强,乾明派才会更加繁盛,他们是乾明派的弟子,自然盼着乾明派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