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她在京城也无事,不如助姑母一臂之力。
萧铭听此郁痛的心好受了些许,抱了抱萧岚,一切尽在不言中。
温丽抒眸中隐隐闪动光泽,“花开静待故人来。”
“姑母保重!”萧茵附和。
萧铭踩着马扎登上车舆,遥遥看了眼高耸的京都城墙,乱世以后太平了十三年的城池,驻足了片刻她低头钻入官轿,暗卫关上门扉,车夫甩鞭策马,车轱辘徐徐滚动,压上地面湿漉漉的水圈,碎了一地的光怪陆离。
直到彻底远离喧嚣,萧铭看着窗边矮几上放着的那枚小叶紫檀木雕着百福的锦盒,伸手轻轻地拨开,恰时车轮压过一个坑,小小的虎形墨玉滚了出来,在她的脚边停下,雨丝飘了进来落在墨玉上,熠熠生辉。
萧铭眸光一痛,热泪汹涌溢出,她随手抹去,将那枚虎形墨玉收拢进袖子里,轻声呢喃,“可阿弟不欠我的。”
岁月虽非妙手,却是能治愈万愁,它取走了萧铭的稚嫩却带不走她的意志!
萧铭公主离了京城前往凉州,彻底粉碎了那些碌碌无为的后生子承父位的美梦,而有志者皆是感念皇恩。
上官彦任职吏部侍郎的第二日,上官宏携妻女大张旗鼓地离了京,荣国公邱赫亲自送至城外的驿站方回。
同日,萧恒下旨封温庭禄之女温南菱襄阳郡主,赐给蒙特舍,七日后行和亲礼。
满朝堂哗然,文武百官都以为皇上会抬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娘为郡主和亲,没想到竟然选了温相爷的女儿。朝堂官员都爱揣度圣意,皇上此举看似抬了温氏女,实则是敲打温庭禄,温氏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荣国公府书房。
“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了。”邱赫快要憋出内伤了,一屁股坐在八仙案的上首,手指了指对侧,眼神示意干儿子坐下用膳。
荷包炖鸡、黄焖鱼翅、水晶鹿筋、炖吊子,都是邱赫爱吃的。
魏瑾给他好斟酒放下酒壶,给自己斟茶。
邱赫见了不免啧了一声,“今日准你饮酒。”
魏瑾却坚持不喝。
邱赫摇头失笑不再勉强,拿起酒杯痛快地饮尽,问干儿子,“给我说说,温狐狸的那张脸怎么个精彩法!”
上官宏今日出城走一遭障眼法,再由邱赫陪送,这都是他们几个商量好的。不把温庭禄气狠了,成尔歌何来可乘之机挑拨离间啊!
魏瑾神色认真,“皇上下旨时,温大人似乎在走神,是温侍郎悄声提醒,温大人便神色端严的接了旨,之后一言不发直到下朝。”
邱赫能想象的到,温庭禄被雷劈似的僵立,想着又是一声叹息,“这么好玩的事被你说的如此无趣,日日对着你这么个闷葫芦,苦了岚殿下啊。”
魏瑾:“......”
膳后,父子俩协定收网计划。
相爷府。
“要用我们的女儿去和亲,为何皇后那里一点消息都没透漏过来?”相爷夫人李氏听了满脸不可置信,她回味起这段时间女儿们婚事的不顺,神色恍然大悟,“怪不得前些日子那些交好的官太太一个个都躲着我!指不定他们早就听到了风吹草动!”
温庭禄阴沉着脸不做声。
“重阳节宴上,太子表哥选了邱家的女娘,姑母还劝我等稍安勿躁,现在想来,定是那时候萧家就有打算将我用来打发南召国了!”温南菱焦急地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她拉着温庭禄的袖子,央求:“父亲去求求姑母,女儿不要嫁去那等蛮荒之地!”
怎么说她也唤当今圣上一声姑父,萧家定然会念念旧情的!
在大齐,她是唯一能和萧岚、萧茵并列的贵女,该匹配的是大齐的战神、她的表哥,然而先皇的私心让萧岚早早地霸占了表哥!
“南诏国民风孟浪,都是一些粗蛮之人,南诏国皇后和公主蒙特嘉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蒙特舍一看就是个傀儡皇帝,菱娘若是嫁了过去定然会吃苦的......”
李氏哭哭啼啼、温南菱言辞激烈。
二人一哭一闹吵的温庭禄头疼不已,他看了眼窗外深黯的苍穹,想着若是儿子在身边,兵权在握,他们温氏也不至于让人摆布至此!
和亲的人选定了下来,后宫也是一片祥和。
姚鸿危应姚贵妃之邀,留钟秀宫用晚膳。
“琴儿、景儿,快敬你们舅父一杯。”姚贵妃和一双子女齐齐向姚鸿危敬酒,“这次能化险为夷,定然是哥哥的功劳。”
当初南诏国入京要求娶大齐的公主,姚贵妃宫里的眼线就告诉她,皇上不会把萧茵嫁到南召,那么极有可能是她的女儿。
为此,萧琴偷偷躲着哭了好几回。姚贵妃心里很清楚,皇上纳她入宫是为了平衡朝堂还有温氏,对他们母子三人没有夫妇的情谊,对两个子女虽然悉心栽培教导,可都抵不过这大齐天下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