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丽抒听出了萧岚的后顾之忧,“这自然经过你叔父的恩准。”
袭爵既然要按照新律,那么就是朝堂的大事,朝臣的反对恰恰能给姑母给予强有力的支持,也是姑母回去争的筹码!
萧岚即刻起身,面对着皇后行叩拜大礼,“岚儿多谢叔母。”
温丽抒是知道萧岚这孩子重情重义的,可还是被她一气呵成的大礼给惊的傻眼了一会儿,她亲自起身负起萧岚,只说了五个字。
“都是一家人。”
萧岚留温皇后几人在颐园用晚膳,温丽抒许久没和萧岚说体己话了,便应承了下来。席间,只有她们几个女人围着圆案而席。
颐园的厨子是南州人,做出来的菜色不但符合萧岚的喜爱,也深得温丽抒和萧茵的口味。几人抛去天潢贵胄的身份,欢欢喜喜的吃着菜,忆着南州时期的旧事,氛围一时间尤为娴熟。
温南菱吃着碗里的,心却飘到了瑶光殿,她时不时看了眼外头,除了黑漆漆的夜色和烦死人的细雨,那个令她心心念念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可她不死心,案下的脚轻轻碰了碰隔壁的萧茵。
萧茵也担心魏驸马的伤势,只不过和从前的私心不同,纯粹是期望他能尽快好起来。来之前,她既答应了要让温南菱彻底死心地再看一眼,就得圆了这一场遥不可及的情愫。萧茵硬着头皮问,“岚姐姐,怎么不见驸马爷?他的伤如何了?”
闻言,倒是温丽抒先皱了皱眉头,她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萧茵,后者心虚的垂了垂眸躲避。温丽抒怎会不知是侄女温南菱的意思,在颐园的府门外遇上了侄女,她本是要打发了人走的。可想着,侄女的性子这回不成,怕是还有下回!索性带了进来,反正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温南菱没法兴风作浪!
只是恨铁不成钢!
温丽抒警告过女儿很多回,不要和侄女走的太近。话已经问了出去,温丽抒只好替女儿找补,“来的时候,你茵妹妹就想问了,我们虽和魏夫人同宗,但此事上绝不会糊涂。”
绝口不提侄女,就是她的态度。
叔母是带着诚意送给姑母的,萧岚不会下了她的面子,“伤口已结痂,平日上职虽不影响,可稍稍动一动就会疼。驸马本也要来请安的,但叫我给拦下了,待他伤势彻底好了,再进宫向叔母谢恩。”
反正,今日是别想瞧她男人了,气死温南菱去!
言罢,萧岚刻意向温南菱道谢,“温家妹妹今日来了,我也会传达给驸马的。”
温南菱只得气的咬筷子:“......”
膳毕,萧岚又好说歹说地留几人喝茶、吃果子,叔母和萧茵本就是来探望她和姑母的,自然不会推辞。
但温南菱可就如坐针毡了,她一方面期盼能远远看一眼表哥,是以干巴巴地陪着笑脸候着;另一方面温南菱又知道萧岚不会那么好心,想走却不能走,只得忍着脾气和耐性等下去。
可熟料,这一等竟是两个时辰!!
为了留住温南菱听又臭又长的老太婆裹脚布,萧岚从诗词歌赋说到人生,再从人生说到气候,最后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她干脆将话题绕回了过去,就差快要把三岁趣事都说了个遍!
温南菱越坐越没耐心,也知道萧岚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故意耗着自己的!可她向萧茵使了好几回眼色,后者愣是装作看不见!
萧茵岂敢看得见?母后的意思很明显了,她若是再插手温妹妹的事,自己也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萧岚唾沫横飞了许久,才漫不经心看了眼外头的夜色,洋装恍然大悟地饶以抱歉的口吻,“呀,这么晚了。”
“是侄女的疏忽,耽搁叔母的时辰了。”
“不妨事,岚儿说起过去的事,叔母也很怀念的。”温丽抒当然知道萧岚是故意针对温南菱的,人是她带来的,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幕,之所以不拦着萧岚,便是她刻意摆出的态度。
萧岚送几人到府外,看着马车走远,笑脸瞬间垮了,“渴死本宫了,去烧茶水!”
“是!”
回到耀光殿时,却见韩砾火急火燎地从偏殿奔出来,手里捧着药材。萧岚忙跟了进去,只见驸马已坐在药桶里,“又发作了?怎么不只会本宫?”
前两日,巫医还送来了蛊药,可驸马始终没发作,萧岚还以为他的蛊瘾几乎清除了。
“殿下恕罪,少主不让说。”韩砾点点头,指了指外间案上的晚膳,“少主饮了一口酒吐了出来,之后就这样了。”
萧岚疾步过去,拿起酒盏凑近鼻间闻了闻,顿觉这酒的味道有些不对劲,酒的香味像是参了些蛊药!她令翠竹叫来府里管酒的厨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