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这是来跟小白叙旧的吗?”
白茶嘴角一抽,什么鬼称呼?
而一旁的霓裳眸色却是彻底沉了下来。
“不过小白她啊,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就不能陪您久留了,我们现在先走一步,不用送了哈。”
许词微笑着拉起白茶的手就往外走,却被身后一道声音喝住。
“站住!”
视线紧紧的落在许词扣着的那只白皙细嫩的手上,昔日里狎昵亲密的称呼,如今却从他人嘴里听到,霓裳简直想要拿刀子捅死这对儿璧人。
女人的声音十分愤怒,但是又有几分失望透顶的凉意,她不是对许词说,而是对白茶说。
“我还以为几年过去,你学聪明了,没成想还是一个满脑子里只有男人的蠢货,白茶,我问你什么是喜欢,你当真是看不出来?”
厉声的质问振聋发聩,让白茶抖如糠筛,也让许词脚步一顿。
太熟悉了,这个萧夫人身上的某些东西,总让他有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冥冥中,仿佛有命运牵绊着陈庭樾的脚步,让他没有忍住,回头去看了一眼衣着华贵的萧夫人。
她容颜清冷绝美,如高山雪莲,可眸子里的偏执与爱恨却像火一样,带着燎原之势,要将一切都彻底焚毁干净。
许词心下一震。
那是,跟陈庭樾一模一样的眼神!
他们是同类人。
第六十章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萧府内其乐融融,人头攒动,暖洋洋的温度令人骨头都酥了半片,而一推开萧府的大门,凉意便铺天盖地的席卷了过来。
屋子外面的雨势不小反大,淅淅沥沥的淋着砖瓦,在小水坑中溅起一朵朵水花,它将江城每一寸土地都笼罩在蒙蒙的雨雾中。
与白茶在门口分别之际,许词终究是没按捺住好奇心多嘴的问了一句:“你跟那个萧夫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她们的关系看起来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白茶瞪了他一眼:“这有什么,不就是她见不得我过得比她好,见不得我身边有对我好的男人呗!”
“怎么着,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白茶表面上仍是无所谓的摆烂模样,许词却感觉到她内心深处的烦闷焦虑。
可他也有苦衷不能明说。
毕竟他总不能直接跟白茶挑明,这种福气他已经享受的够多了吧……
人与人的悲观并不相通。
但是倒霉蛋之间的同病相怜,却让许词感受到了深深地惺惺相惜。
连忙摆手不是拒绝,而是许词示意,白姐无需多言,从此之后再有刀山火海,他都愿意替她两肋插刀。
都跟萧夫人是这么糟糕的关系了,白茶还愿意帮助他,许词感动的想要落泪,怕他白姐淋湿了感冒,所以他拦下一辆黄包车,付钱后直接目送白茶消失在雨中。
“白姐,有事再来找我!我随时都在!”
也不知道白茶有没有听到,反正许词是一脸惆怅,他没有再拦车。
本来冒着大雨来跑腿儿的人就少,在雨中撑着伞他徒步走了很远,街上都没见多少人影。
世界倾盆大雨,但是伞下只有他一人。
一步一个脚印朝前走,许词在心里思索着事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他手中伞面前倾,几乎完全遮挡住眼前的视线,浑然不觉路的尽头有个一直盯着他的男人。
那人撑着伞,站在雨里一言不发,一身正装气质冷峻,他眼神追逐着许词,直到这人走到自己面前,才出声喊住他。
“你去哪里了?”
潇潇雨声嘈杂入耳,男人的声音却清晰可闻,仿佛雨中清脆而遥远的钟声,令人极其容易的就能捕捉到。
他手中的伞漆黑,握住伞的手指节分明,五官尽被挡住,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颔线,让人去无端联想这整张脸的全貌,该会是何等的惊为天人。
辨识度极高的音色,让许词一下子就认出了他是谁。
他兴奋的收起手中湿漉漉的伞,一股脑儿就钻到了宋之杭的伞下,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开心:“我刚从萧府出来,把咱们在南海那一片商铺的经营许可弄到手了!”
心中的喜悦与成就感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对面的人分享,这可是跟他同甘共苦数月的宋之杭,两人为了这事没少花费心血。
盘桓在心头多日的阴影散开,许词眉眼间都带着笑意,整个人脚步轻快,似乎下一秒就能飞上天去。
宋之杭觉得他的肩头旁边,仿佛有只快乐的小狗在摇尾巴,恨不得围着他转圈。
压下想要上扬的嘴角,宋之杭脸色淡淡,语气平静,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嗯,恭喜了。”
随即,他话锋一转,仿若随口提起:“邵府的下人们是怎么回事,我今日回来后,到处都是说你要抬新姨娘进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