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也福至心灵,敲桌鼓噪喝彩,配合着剑舞的高低起落,感染着军营中所有的人。
李倓是最激动的那个,恨不得跳到桌上去叫好。
李系整个人都呆住了,不仅是因为李世民舞剑气势恢宏,还因为今天从关押战俘处,听到了安禄山一直在嚷,圣人是不是太宗皇帝!
初始时,李系也是直接笑出了声,和其他人一样觉得,安禄山是因为骤然兵败如山倒,成了朝廷的阶下囚,所以有些疯魔了。
可是如今,看着皇帝在耀耀篝火下,那利落的身影,那真如苍龙临渊的澎湃气势,那勃发的精神,令他不得不重新思考安禄山的话。
还有还有,白天时,他虽然隔得远,可是也看到了皇帝与安禄山对战的激烈场景,那种堪比杀神白起的杀气、那比肩大将关羽的冲击力,简直是战神临世一般。
这一切勾连在一起,让李系的脑子都有些宕机了。
难道……这些天,兄弟和父亲都瞒着自己的事,就是这个?
想到这里,李系都忍不住浑身一激灵,妈呀,谁来救救自己啊!自己也好想像安禄山一样,大喊出来:圣人是不是太宗皇帝啊!
李系内心翻腾不已,看着李倓过于兴奋,直接跳进了圈子里,与皇帝共舞,又看到李豫想要上前去拉弟弟,在一旁急得跳脚,他连给自己灌了几杯酒后,心中的怯意,终于在酒劲的助力下,被压了下去。
他摇摇晃晃地凑到亲爹李亨面前,歪歪扭扭地醒了个礼,然后问:“父王,我想问问您,如今的圣人,是太宗皇帝吗?”
李系没有注意到,一旁本来在与李亨把酒言欢的李瑁,骤然瞪大了眼睛。
李亨也是无语,他大约一炷香之前才入军营,就撞上了庆功宴,才知自己这一路拼命赶,也没赶上皇帝打安禄山,直接就是安禄山被俘了。
才坐下,就被亲弟李瑁拉着喝酒。
屁股还没坐热呢,结果自己这傻儿子,又朝自己扔来这么一个大难题。
李亨忙拉着李系坐下:“你莫要挡着后面的将军们。”
李系不依不饶:“父王,你告诉我啊!你和李倓、李豫他们瞒着我的,是不是就是这个?!”
李系心里苦啊,他总觉得自己被孤立了,现在他就要讨个说法!
李瑁在一旁道:“侄儿,你这是喝醉了吧?让人扶你回去休息啊!”
李系摆手:“十八叔,我没醉,父王今天不给我一个答案,我就不走,我就去睡父王的营帐!”
李亨一阵头疼,看了看圈中和李倓等人乐到了一起的皇帝,最后咬咬牙,无奈地点了点头:“是的,现如今圣人的身体里,是太宗皇帝。”
李系直接呵呵地笑了起来。
李瑁直接打翻了酒杯:“大哥,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李亨苦笑道:“这么大的事,我能乱说吗?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那么痛快的请辞太子之位?”
李瑁顿时感觉茅塞顿开,许多事感觉都得到了解释了。
之前他没深想,是因为他与李隆基父子隔阂很深,就算杨贵妃没了都没办法消除的那种。所以他为了自保,许多不寻常的事情,都保持着不闻不问不探究的态度。
如今,李亨这么一说,他就想起了太子请辞、杨国忠被抓、杨贵妃被冷落、突然开恩科还录取近百人……这一系列的事,串起来后,确实显得非比寻常。
沉默许久后,李瑁重新倒酒,端起酒杯敬李亨说:“如今看来,大哥不当这太子,也算是好事。弟弟觉得大哥这些日子,比当太子时要高兴多了。”
李亨也举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道:“这么明显吗?”
李瑁笑着道:“那是当然!还要谢谢大哥为我解惑,不然,我靠自己可想不明白,为何圣人突然派我巡视洛阳的布防。”
这举动,确实是很违背李隆基的性情,可是放在太宗皇帝身上,大家就觉得可以理解了。
只有太宗皇帝,才会对自己的后辈如此宽容,如此温和,还考虑周到。
作为儿子,还是皇子,虽然有些大逆不道,但李瑁李亨兄弟二人,此时不用说出口,便知晓对方与自己有共鸣,那就是亲爹比老祖宗差远了,亲爹还是别回来了。
至此,皇孙们算是打成了共识,可怜的安禄山却无人应答,还被当做疯子看。
庆功后,还有不少收尾工作,另外,史思明那一支叛军还没打败,还在到处祸祸,所以郭子仪李光弼的工作任务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