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豫和李倓立马拿着各自写下的东西,亲自到李世民桌案前呈上,李亨这个太子还有些扭扭捏捏的。
李世民一个眼锋扫过去,李亨才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
平时皇帝威压颇重,李亨在他面前总是提心吊胆的,许多事都硬着头皮抱着赴死的心去做的。
这次李亨也是抱着同样的心情,鼓足勇气,眼睛一闭,就把自己的东西递给了高力士。
高力士颇为无奈地看了太子一眼,才转身将他写的东西,呈给了皇帝。
三份“答卷”摆在李世民面前,李世民一眼扫过,就能看出三个人不同的关注点,不同的关注点与不同的观念,也对应了三人的心性。
李世民看着李亨那份,虽然用不少笔墨写了安禄山的可恶,但也提出了几点意见,让李世民略感意外,还以为这李亨完全是个草包呢。
可仔细想想,要真是菜到了家,李隆基也不会在众多儿子中选了他当太子,也不会对他那般防备。说白了,李亨的才华是有的,毕竟是皇家教育出来的,又是太子,没有一点本事服不了人,在威武时也不能受到那么多人拥戴,紧急登基。
那么天幕细数他做的那些事,偏宠宦官鱼朝恩、李辅国等人,又放任张皇后插手政事,导致内部斗争不断,原因不在他才能上,而在于他为人性格上。
李亨的担当能力、斗争精神已经被李隆基削减敲打没了。
李亨感受到了皇帝那审视的目光,整个人都浑身紧绷着,死死低着头,似是恨不得找个缝儿钻进去。
李世民放下他那份,又去看李豫与李倓的。
看得出李豫和李倓受的教导很相近,而且兄弟二人走得近,平日交流不少,所以二人在想法上,相似度还挺高,都提出要好好解决河北一带的矛盾,要削减节度使的权力等。只是在方法上,李豫的看上去更加保守隐忍,而李倓的则激进直白一些。
“都写得不错,相对于你们每个人的水平来说。”李世民语气清淡道,听不出什么情绪。
众人都有些讶异,不少人还把视线投向了李亨。
他们本以为,皇帝会借此骂太子一顿,借着两个皇孙的笔墨,将太子的笔墨贬损一通的,没想到他这般平静笼统地夸赞了一番。
李亨却没有松一口气,反而绷得更紧了,他总感觉,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没想到,李世民将桌上的纸卷了卷,三个人写的和他自己写的分开了来,又亲自用线捆好,递给高力士道:“放到桌案上去。另外,给我传刑部尚书来见!”
高力士忙弯腰接过两个纸卷,比他想象中的要沉手许多,“是,大家。”
李世民转身朝殿内走,注意到三人还杵在原地,便对三人道:“你们先回去罢,回头再传召你们。”
李豫李倓还好,李亨却如蒙大赦,真心实意地拜下:“是!圣人!”
刚走出两步,李世民叫住李亨:“回去后,好好敲打敲打你那个张良娣,还有鱼朝恩之类的,朕不想听到他们闹出什么事儿来。”
李亨忙跪下接了旨。
父子三人往回走,李倓对李豫道:“我本以为,圣人会对张良娣和鱼朝恩直接下杀令呢!”
李豫让他低声些,才道:“天幕虽说了他们祸国殃民之举,可毕竟是未发生之事,不好轻易定罪的。”
李倓点头:“倒也是。”
李亨隔得不远,话也听到了耳朵里,劫后余生的庆幸消退后,心中又涌现出了恐慌害怕愤怒等情绪。
是啊,那些事是他们还没做的,所以无法定罪,可是这是皇帝的做事风格么?自从开元后期开始,武惠妃进献谗言后,皇帝越来越依照着心情做事,而不是照规矩和道理办事了。
想到这里,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强烈,李亨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得越来越快。
很快他回到了东宫,此时东宫的人也慌得很,看完了天幕后,都觉得一窝都没好下场、
鱼朝恩等太监刚上前见礼,就听到张良娣的哭声了,不一会儿,就看到张良娣踉踉跄跄地赶来,哭得梨花带雨的,头上的金钗都歪斜了:“殿下……”
李亨哪里不知道他们是想做什么,内心只觉得厌烦,便直接猛地将扑过来的张良娣推开:“孤倒是未曾看出,你还是有那等野心的人!莫不是也想效仿武皇,做一回女皇帝?!”
张良娣忙哭喊:“不敢啊!殿下!妾身哪敢?”
……
李世民回到殿内没多久,就有太监给他汇报了东宫内的乱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