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忙齐齐跪下道:“臣领命!”
想到这可能是太*祖给大家下的最后一个令,顿时许多人都忍不住眼眶发红,冒出眼泪来。
朱元璋能看出大家的不舍,他也十分不舍,政务上,他还有许多割舍不下的事,但他知道,接下来的事也只能交给朱祁钰和大臣们去做了。
感觉到自己只有一盏茶的时间了,朱元璋想了想,道:“朕不知道,在朕离开后,朱祁镇那蠢东西还会不会回来,若是朕走了,这副躯体便了无生机,你们便按照帝王仪制安葬,除了不用活人殉葬外,其他一切按照祖制办事。若是……若是朕离开后,那蠢东西还敢回来,便将他关进大牢中!除非变成了尸体,不准再踏出大牢一步!”
众臣听了,都一惊,太*祖这是真嫌恶朱祁镇到了极点啊!
“你们可都听清了?”朱元璋拔高声音问道。
“是!陛下!”大臣们只得磕头道。
朱元璋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阴沉:“若谁敢打将朱祁镇再放出来的主意,哪怕朱祁镇的脚没能踏出那大牢一步,作打算作计划的人,也直接给朕处死!连你也不例外,见深,你听清了么?”
所有人心一抖,知道太*祖这是防着朱见深打着孝道的名义,将朱祁镇放出来,太*祖这是一点希望都不给朱祁镇留啊!
朱见深是明显一抖,在朱元璋威严的眼神下,磕头道:“孙儿领旨。”
朱见深已跟着夫子学了好几年,如今又已经跟着大儒们学了几个月,对天幕所说的朱祁镇的作为,也知道其严重性。虽然心中十分不是滋味,朱元璋先杀他生母,如今又下严令囚死他的父亲,但朱见深已然懵懂明白,若要做好国君,便要明白“社稷为重,君为轻”,所谓皇家亲情,更加比不得江山稳固安全重要。
朱元璋说完这件事,再看了一眼跪在眼前的文武大臣,便感觉黑潮来得更凶猛更厉害了,忙一把拉住朱祁钰的手,低声道:“枕头里,有东西给你……”
说罢,他抓着朱祁钰的手突然一松,整个人都撅了过去。
朱祁钰愣了一会儿,悲痛地喊道:“皇祖祖!”
太医忙上前来,给皇帝把脉,又摸了摸脖子处的脉搏,最后轻轻摇了摇头。
群臣齐齐悲痛高呼:“恭送太*祖皇帝!”
朱祁钰跪在榻前,拉着皇帝的手,呜呜哭泣,后面有大臣提醒:“郕王殿下,陛下该准备入殓事宜了。”
朱祁钰摇头:“先处理太后和贵妃的丧事。至于皇祖祖,先让他在这塌上安睡几个时辰。”
众臣知道,朱祁钰十分不舍朱元璋,这三年多尊孙相处和乐的情形,大家都看在眼里,既然朱祁钰是太*祖皇帝早就定下的继承人,那他的话,便如圣旨,大家现在只能先听他的了。
朱祁钰带着朱见深守在榻前,朱祁钰对朱见深道:“皇叔在此守着,你先去跟太后与贵妃告个别吧。”
朱见深怎么也是长子长孙,周贵妃是他生母,孙太后也是他亲奶奶,他须得去送送。
待朱见深走后,朱祁钰便一人守在榻前。
如此过了三四个时辰,到了晚上的时候,朱祁钰就感觉到,本应僵硬的尸体,竟然有了起死回生的反应!还真让朱元璋猜到了!
很快,太医被传唤了过来,给朱祁镇把脉。虽然太医也觉得这起死回生一事,十分惊人,但他还是如实以告。
朱祁钰点头,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放了心,本来还觉得皇祖祖走之前留下如此决绝的遗言,有损他慈爱的形象,可如今朱祁镇真恢复了呼吸,朱祁钰又庆幸皇祖祖的缜密,给他省掉了不少麻烦。
朱祁镇醒来时,整个人是懵的:“朕睡了多久?”
“请慎言!您不可再自称朕了,如今的皇帝陛下是原先的郕王殿下!”
朱祁镇一惊,直接大喊道:“朱祁钰!你竟敢篡位?!大逆不道!”
朱祁钰还未说话,朱见深便直接道:“父亲,您想错了,皇叔并非篡位,是皇祖祖借您身体临世后,亲自将皇位传给皇叔的。”
见朱祁镇醒来问都不问,直接将亲弟弟打成篡位谋逆,朱见深对这个父亲十分失望。他一如既往的昏庸与自私,如此急着给皇叔定罪,过于低级了,属实不配坐皇位。
“见深,你——”
见朱祁镇对着亲儿子都如此凶狠,朱祁钰直接将朱见深拦在身后,语气淡漠道:“皇兄大可不必急着给朕定罪,事情为如何,满朝文武,全宫上下都知道。如今你刚苏醒,身体虚弱,便先在偏殿将养三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