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巫面色红润,蓝眼睛亮晶晶的,连一点跋山涉水后的疲惫都没有。这让阿娜丝不得不羡慕格兰芬多的精力充沛,但是也由此推断出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大概还没有吸收她的生命力。
阿娜丝和教授席上的邓布利多对上眼神,老校长笑眯眯地举杯致意。
开学晚宴结束后,三人再次齐聚校长室。
阿娜丝来的晚了点,主要是德拉科·马尔福像是吃错了药死死缠着她问点莫名其妙的问题,什么上课内容、违规咒语的。
她不好意思的道了歉,在另一把浅灰色的扶手椅上坐下。
邓布利多那张华丽的办公桌上已经清空了,之前的相框、奇奇怪怪的银器、糖果什么的都不见了踪影。这张巨大的桌子上孤零零的躺着一本黑色皮质的本子——从待遇上来看,这本日记本已经引起了邓布利多的高度重视,比之前的都高。
他们都知道原本它会在接下来的一整年里带来什么。
他们凝视着日记本。“让我来。”斯内普说。
其他两个人看向他。
斯内普捏紧了魔杖,阿娜丝注意到魔杖从一开始就在他手里,她转头去看邓布利多,果然这位老者手里也捏着老魔杖。
她后知后觉他们对这个魂器的警觉。
“我想你知道解决这个魂器之后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斯内普解释,“我们不能确定你会不会在回魂石上栽个跟头。”至少在邓布利多中招后还能有个火烧回魂石的人。
阿娜丝觉得他们已经排除了自己。
几分钟之后,校长室里多了一份灰烬。阿娜丝跟在院长身后往地窖走。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在寂静的走廊里,阿娜丝压低了声音,生怕吵醒墙上睡着的画像。
“本周六。”斯内普放慢了脚步,“换上便于行动的衣服,魔药我会准备。”他难得这么叮嘱道。
“蛇怪呢?”阿娜丝又犯了老毛病,九二年下班学年一开始就浑身不舒服,哪怕刚刚亲眼见证始作俑者化成了灰也一眼。
斯内普脚步稍作停顿。
“我会提醒邓布利多,他应该有办法。”
他们一前一后下了一层又一层楼梯,小声地说着话,斯内普偶尔停下来让她注意楼梯上的小机关。
两个人的脚步不知不觉放慢了。
“我一直都很担心,你知道的,我们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个……”阿娜丝说,最后一个单词她没说出来,然而斯内普猜到她说的是什么。
“别担心,”他只能这么说,“邓布利多已经找到斯拉格霍恩教授的下落了。”
他们久久无言,快到地窖时,阿娜丝才开口问:“这会是最后一次吗?”
昏暗的光线中,她看不见斯内普的脸色,斯内普也看不到她脸上的茫然。
“或许是,或许不是。”他这么说。“晚安。”
他站在斯莱特林宿舍门口的画像前,目送女巫钻进洞里。
在画像和上的前一秒,他听见低低的声音。
“晚安。”
周六。
天蒙蒙亮时,阿娜丝醒了过来。
昨晚她睡的很早,这一觉也很香——得益于魔药大师给了她一瓶生死水,叮嘱她在就点前喝下去。
阿娜丝猜今天行动的另外两名成员已经醒了,她加快速度,洗漱后套上了衬衫长裤——这可比裙子方便多了。
她急匆匆地披上一件厚绸子的斗篷,跨上一只包,蹬上龙皮靴子,最后抓起了魔杖。
九月初的霍格沃茨已经有点冷了,阿娜丝离开公休室时,点着壁炉的室内和室外简直是两个季节的温度,她裹紧斗篷,沿着走廊大步走,在地窖的出口碰上了斯内普。
“早上好。”斯内普说,他穿着前几次阿娜丝见过的黑色衬衫——就是之前决斗俱乐部上出现的打扮,没披斗篷,显得利落极了。
“早上好。”
两个人往校门的方向走,斯内普显得并不着急,因为他的脚步并不快。
他们站在校门口等了十多分钟,才等来了邓布利多。这个平时穿得花里胡哨的老校长竟然脱下了华丽的袍子,穿上了一套他们谁也没见过的紫罗兰色的天鹅绒西装。
肉眼可见的——这时候天逐渐亮了起来,斯内普的脸色发青。
“你是要去参加婚礼吗?邓布利多。”他低声质问。
邓布利多的头发束了起来,胡子也短了一截。
“也不是不行,西弗勒斯。我想你结婚的时候我一定比这精神多了。”邓布利多温和地说。
阿娜丝捏紧了挎包的带子。斯内普噎住了。
他们在太阳完全升起前幻影移形离开了城堡,再出现时,已经到了一条乡间小路上。
路的两边长满了树木和灌木——有那么一瞬间简直像是置身霍格沃茨的禁林里——它们同样高大、树枝纠结。头顶是灰蒙蒙的天,借着这点微亮的光,他们能看到一个路边和上面两个箭头分别写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