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四个小巫师送回学校,等西里斯·布莱克醒来后准备动身前往海边的山洞。
这时,沃尔布加的画像听到了他们的计划,阿娜丝不得不留下来将事情的经过告诉这位可怜的老夫人,但即使在崩溃之中。沃尔布加还是拦住了小孙女。
“你不能去,阿娜,”她又哭又笑,在画像里显得疯疯癫癫的,“你是最后一个布莱克,不,你不许去。如果,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雷古不会原谅我的——”她大哭了起来,在生前就有些精神失常的老妇人嘴里喃喃念叨着“雷古”、“奥赖恩”,喋喋不休咒骂“叛出家门的逆子”、“卑鄙的格兰芬多”。
阿娜丝留了下来,邓布利多见状将西弗勒斯也留了下来:“不管怎么说,她现在还是一个刚得知父亲死讯的小姑娘呢,西弗勒斯,至少作为院长和伙伴,陪伴她。”
“是克利切,”一只守护神穿过墙壁,蛇吻吐着信子。
西弗勒斯·斯内普再度踏进那座没离开多久的老宅,在一间小客厅里,他听着阿娜丝缓慢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就和克利切讲过的那样,湖心岛里放着一盆绿盈盈的魔药,挂坠盒就在魔药最里面。这种魔药无法被触碰,不能使它被分开、被转移,也不能用咒语将它变消失、变形或改变性质。
“克利切喝掉了这盆魔药。”德拉玛告诉阿娜丝。
显然这个忠心耿耿的家养小精灵依旧效忠着早就死去的小主人——它渴盼复仇,哪怕付出生命。
它确实付出了生命。
阿娜丝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挂坠盒,细碎的宝石在蜡烛下闪烁着微光。
“不要直接接触。”斯内普训斥说,“我们并不算了解它。”
——他们知道怎么摧毁,但说的没错,他们了解不深。
阿娜丝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去找邓布利多。”她说。
邓布利多并不在霍格沃茨——当然,尽管他是霍格沃茨的校长,但没人说校长就务必长在学校里吧。他的住址也不为众人所周知——当然,斯内普和阿娜丝是知道的,他们都看过那本鼎鼎有名的《邓布利多的生平和谎言》,对这位白巫师年轻时候在谷仓里的风流韵事也不是没有好奇。
阿娜丝想要写一封拜帖好尽快上门,斯内普拦住了她。
“等到明天。”他将一瓶药水交给阿娜丝,“生死水。”
阿娜丝并没有睡一个好觉,她没有怀疑魔药大师水平的意思,她睡得很沉,但并不像药水效果那样无梦,事实上,她的梦里充满了疲惫和不安,床底下似乎躺满了阴尸,她在梦里不停地逃跑,在水里沉重地奔跑,背后仿佛有个黑影如影随形。
斯内普来到餐厅时——他昨晚留在了布莱克宅,他一眼就发现阿娜丝眼底下浓重的青黑。
他拧起了眉,很不赞同阿娜丝的精神状态。
“你怎么样?”他问。
阿娜丝吃了一惊。
她惊讶于斯内普直白的关心,而不是以往几次轮回时还带着客套的社交辞令,但她只是稍稍一想,就知道斯内普教授的改变大概就来自于上次轮回雷古勒斯的死亡真相。
只是同情,她想。
“还不错。”她说。
他们很快吃完早餐,一点点面包,一杯咖啡。
之后他们批上斗篷,打开了漆黑的大门。
“搭着我的手。”斯内普说,“我想以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含容易让我跑遍周围二十里去寻找指甲头皮什么的。”
看的出来,他或许是想活跃下气氛,但是真的没有这项天赋。
阿娜丝搭上了他的手背。
手背温热,表面的皮肤称得上细腻。触感和被魔药熏得微黄的样子有些不符,阿娜丝竟然有暇分心想,毕竟作为一个魔药大师,保养双手最重要不过了。
“抓紧。”斯内普说。
他们很快从格里莫广场12号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在霍格沃茨的大门前。
他们穿越大门,穿过矮坡和茂盛的青草地,爬上一层又一层的台阶,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看到了一座丑陋的、古怪的滴水石兽。
“柠檬雪宝。”斯内普说。
怪兽突然活了过来,跳到一旁,它身后的墙壁裂成了两半,他们登上旋转楼梯,墙又自动和上了。很快,他们来到了一扇闪闪发亮的木门前。
邓布利多等候已久了。
在这个宽敞的圆形房间,邓布利多端坐在一张高背椅上。经历了上一次的轮回,阿娜丝潜意识里对这位长者已经有了好感。她放松下来,跟着斯内普路过一张细长腿、摆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银器的长桌,墙上挂着的校长们的画像正窃窃私语,其中有一个高声朝她打招呼:“阿娜,上午好啊——你怎么跑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