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她问,“波特先生中午就能醒——完全清醒。”
布莱克先生立马道谢,“谢谢您,夫人。”他毕恭毕敬地说。
庞弗雷夫人绕过他回到操作室去——看得出来,她挺不习惯这样的布莱克的。
小马尔福先生已经回到了课堂上,毫无疑问,在出医疗翼之前,他也被修改了记忆——
“卢修斯·马尔福没来,为什么?”卢平问。
西弗勒斯的左臂抽动了一下。
布莱克的视线就像闪电一样投了过去,“有情况?”他问,语调称得上平和。
——这种变化可能和早上他带来的魔药有关,阿娜丝和他一起熬了一宿——现在两人眼皮子底下是沉重的黑眼圈。
哈利的脖子上现在正敷着凝胶,银色的魔药慢慢掺上不详的黑色——它正吸收、清理伤口上残存的黑魔法,好加速愈合并不留下疤痕。
西弗勒斯皱着眉,他解开袖口的银扣,把袖子往上捋。
——一个丑陋的、恐怖的焦黑色标记正缓缓蠕动,它的边缘又红又涨。
“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西弗勒斯哑声说,“我想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片寂静中,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伏地魔确实复活了,在脖子上的凝胶完全变成黑色、庞弗雷夫人给他清洗掉之后,哈利睁开了眼睛。
“我做了一个梦,西里斯。”哈利拧着眉,“你之前跟我说过——类似的梦境很要紧。”
这次的梦境更要紧,他来不及问一问自己躺在医疗翼的缘由,也来不及问候教授们和校长,着急忙慌地讲述了一个奇异的梦境。
他似乎躺在一个怀抱里,抱住他的人矮小、肥胖、有两颗凸起的门牙(“彼得·佩迪鲁。”布莱克厌恶地说),旁边架着一口大锅,锅里的液体迸射出火花——佩迪鲁把他扔进了巨大的坩埚里,念出长长的咒语(邓布利多往前倾)——
“父亲的骨、仆人的肉、仇敌的血——”哈利说,“他们在一间废弃的教堂里,虫尾巴往锅里倒了一截骨头、自己的右手(阿娜丝皱起眉)和一大瓶鲜血——”
然后他变成一个细瘦的男人从坩埚里走了出来。
伏地魔就这么复活了,在麻瓜的废弃教堂里,他给忠诚的仆人彼得·佩迪鲁变出一只银色的手作为奖赏,接着细长的手指按在虫尾巴焦黑色的印记上——
“有多少人敢来?又有多少人敢愚蠢地不来?”他残忍地这么说。
“谁去了?”西弗勒斯问,他的身边,阿娜丝的脸色苍白如纸。
哈利的脸色也很苍白,他失去的大量的血液,还没能补回来。“埃弗里。”他说出这个姓氏,“伏地魔给了他一个钻心咒。”
“还有麦克尼尔、克拉布、高尔、诺特——”他一个接一个数出来,就像手里拿了本斯莱特林的名单,最后他犹豫了一下,“还有卢修斯·马尔福。”他说。
“看来他昨晚就是去面见主子去了。”布莱克先生厌恶地说,“以至于连儿子都顾不上看顾。”
“小巴蒂·克劳奇呢?”阿娜丝问,“有没有这个名字?”
哈利想了想,接着摇头。“没有。”他困倦又疲惫,“但伏地魔提到有一个忠诚的巫师帮助他复活,外出没回来——他说的不是虫尾巴。”
“那就是小克劳奇。”邓布利多喃喃说,“很有可能——但他到哪里去了呢?”
没有人能搞清楚小克劳奇会在哪里,除了伏地魔——他对小巴蒂·克劳奇赞赏有加,他点名昨晚到达现场的所有人,细数他们的背叛和过错,食死徒们恐慌地求饶——
“他身边还有一条大蛇。”哈利最后说,然后再也扛不住疲惫,再一次睡着了。
这一次所有人都安心地等他醒来。
救世主的梦境透露的信息格外多,多到阿娜丝立刻意识到西弗勒斯会生出的想法。
“什么时候?”她在沙发上缩成一团,小猫就躺在脚边。
西弗勒斯站在她面前,那个解开的银扣没有系上——他们都知道袖子底下藏着什么。
“等他下一次召唤。”他蹲下身,把小猫从沙发上撵开,自己占据了那个位置。
他伸出手臂,把蜷缩的女巫整个抱在怀里,轻柔地亲吻她的面颊。“别担心。”他轻声说。
女巫跪坐在坚实的大腿上,她倚着男巫的胸膛。
“你知道那不可能,西弗勒斯。”她的恐惧丝毫没有掩藏,“我们都知道他会怎样对待你,钻心咒或者索命咒——”
“别担心。”西弗勒斯再次这么说,他捏着女巫的脖颈,好叫她稍微抬起头,然后堵住了两片喋喋不休的嘴唇。
哈利·波特很快就出院了,他在朋友们的拥簇下回到格兰芬多的长桌上,面色红润,没留下一丁点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