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娜丝觉得古怪极了,她稍微一想大概能知道这样的反常还是因为圣诞舞会的事儿——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晚上好。”她匆匆一点头,快步出了门洞。
接着就是地窖的甬道了,两边挂着的画像也在牢牢地盯着她呢,阿娜丝一鼓作气冲到院长办公室,报出了口令。
斯内普正坐在沙发上摸猫,小猫在他手底下惬意地打呼噜。
阿娜丝把猫抢走,抱在自己怀里,然后她找了个离男巫没那么近的位置坐下来,理直气壮地质问。
“找我有什么事?”她说,“假期还没结束呢。”
斯内普察觉到女巫的虚张声势,她要是真的理直气壮就不会挑个离他最远的位置了。
“找一个不负责任的女巫算账。”他懒洋洋地说,“毕竟在圣诞节当晚这个女巫像是个游走球袭击鄙人,之后还畏罪潜逃了——好几天都不敢见见受害者。”
什么畏罪潜逃,什么受害者。阿娜丝觉得斯内普说得难听得很,不悦地反驳:“没那么——那么——夸张,”她艰难地寻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为自己辩驳,“我——她只是不小心的呢?毕竟你知道她喝的有点多——”
“哦,哦,原来如此。”斯内普轻柔地说,“我以为她是故意的呢,不过她接下来几天都不露面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她喝醉了之后忘记了前一天发生的事儿?”
阿娜丝的眼睛亮了。“没准就是这样,西弗勒斯。”她忙不迭地顺着男巫的话给自己开脱,“她醉得太厉害,迷迷糊糊地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儿——第二天也没想起来。”
斯内普冷哼。
“我猜不是那么回事儿,布莱克小姐。”他说得冷飕飕的,“倘若真的没记住,这个粗鲁的女巫也不会几天都不造访我的办公室——依我看,她八成是心虚吧?”
阿娜丝觉得斯内普大可以不必说得那么直白——一看辩解不了,她立马就破罐子破摔了。“不必这么说,西弗勒斯。”她咳嗽一声好掩饰自己的尴尬,“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斯内普追问。
阿娜丝又结结巴巴起来,但斯内普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弯下腰。
“看看,看看。布莱克小姐,看看你做的好事——”他一只手勾起羞愧低头的女巫的脸,好叫她仔细瞧瞧自己犯下的错。
阿娜丝的确看见了斯内普下巴正中间的小伤口,有一厘米那么宽,已经结了痂。
“对不起。”离得太近,阿娜丝紧张极了,她赶紧把视线移开去看壁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喝多酒,那时候又有槲寄——”
她闭嘴了。
“有什么?”斯内普今晚的问题多得出奇,还都叫人尴尬、害羞得要命。
阿娜丝确实如他所愿说出了答案。“槲寄生。”她不情不愿地说,“槲寄生的传说你不会忘了吧?当两个人头顶出现这个——”
她接下来的话被男巫吞下去了,她的后脖颈被人捏住,她被迫后仰,她的嘴唇上贴着一个柔软的、有点凉的东西,她的脸上落下了发丝,她能嗅见苦涩的魔药味儿,她能看见一双颤动的眼睫毛——
“傻姑娘。”眼睫毛的主人这么说,她意识到自己应该闭上眼睛也这么做了,然后感官无限放大,洒在鼻翼尖的气息慢慢急促起来,抓着脖颈的手越来越重,一只手被紧紧地抓在手心,她能感觉到两只手都湿漉漉的。
他们离彼此的身体很远,一个人倚在沙发上,怀里的小猫早不知道跑哪去了,另一个人站着,弯着腰,着力点只剩沙发上人的细脖颈。他们试探着吮吸彼此的唇瓣,仿佛发现了美妙的玩具一样乐此不疲,期间偶尔还会咬到对方的嘴唇,这叫他们打算好好管教对方的牙齿——
阿娜丝身边的沙发陷下去一小块,男巫的膝盖压在上头,膝盖的主人靠近了,包裹着女巫手的大手往上移,抓住了纤细的手臂——这只手臂正挂在他脖子上呢,两只手都是——
阿娜丝抱着斯内普的脖子,两只胳膊随时都要滑下来,因为她现在无力又缺氧,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叫她的头越仰越后,抵在沙发靠背上——她的背后压着一只胳膊——压在沙发上——
他们越来越投入到这个探索的游戏中,想要将对方那条恼人的舌头吞下去,他们同样悄无声息,唇齿间微弱的水声几不可闻——
直到壁炉里的火焰炸开火花,他们终于气喘吁吁地分开了黏着的嘴唇。
在温暖的火光中,他们凝视着对方的眼睛,然后额头相抵。
“我猜你是故意留着这个疤的,对不对?”马上,阿娜丝的小问题又被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