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疯子!
尹德妃尹阿鼠和李渊这三人竟将这群人惯得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杜如晦被杜怀信护着,只恨自己于武艺上不甚精通,在面对这等多人围困的情况下他不仅帮不上忙甚至还要杜怀信分心来保护他。
眼见在杜怀信这那群家僮讨不到便宜,领头那人将目光放到了后头的杜如晦身上。
瞧着此人身材高瘦,看着就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想来应是好对付的一个。
领头那人讥讽一笑,抬手抹去面颊上因着刚才混乱而留下的一道血痕。
他们肆无忌惮这几年,还是头一回自己受了伤的,一想到这领头那人死死盯着杜怀信:“我瞧着你挺护着你身后那个家伙的,一半的人给我拖住他,剩下的人都随我去将后头那人给拽下马!”
眼见这群人像是失去理智一般,杜怀信气急之下便要拔刀,可不过堪堪将佩刀拔出一寸的距离,他脑海中骤然闪过了当初夺田一事的后续。
张婕妤倒打一耙,诬告是李世民横恣夺了本该是李渊赏赐给他家的田。
李渊发了好大一通火,在李世民班师回朝后还特地敲打责骂了他一番。
思及此,杜怀信手下动作硬生生停住了。
若是今日见了血,到最后是不是就会变成是秦王左右凶残,他们反倒成了欺负人的那一个?
最后是不是又会变成李渊将李世民叫过去不留情面训斥一顿,李世民争辩不行,尹德妃和张婕妤在背后看笑话,甚至是东宫都能趁机污蔑秦王嚣张跋扈?
而李渊在乎的哪里又是李世民是否真的清白,这桩事到底是谁先挑起的?
他只会兴奋地觉得抓到了机会,便是他想要大肆宣扬此事给李世民泼脏水污蔑他的名声杜怀信都毫不意外。
这几年冷眼旁观下来,杜怀信早便不对李渊抱有希望了。
几息功夫里杜怀信思绪纷乱,这一刻他只觉得无比憋屈。
杜怀信深吸口气手下动作一变,连刀带鞘将其整个拿下一把砸向了一个眼见就要绕过他去对付杜如晦的领头之人。
他手臂一疼,下意识捂着自己酸麻的右臂惊呼出声连连后退。
杜怀信使了巧劲,外表上看不出伤,但实际上个中滋味如何却只有自己本人清楚了。
如今是大白天,他们这一处的混乱按理来说应该是会吸引到住在周边府邸的人家,可奇怪的却是周围府邸的门关得死死的,根本没有人来关心这一场闹剧,或者说是不敢关心这场闹剧。
尹阿鼠也算有小聪明,尹府所在的位置不上不下,周围多是郁郁不得志又不起眼的小官,这么一来便是他尹府一家独大。
谁人不知尹阿鼠一家的德行,可他们又哪里敢去得罪正得盛宠的尹德妃?
自己辛辛苦苦做官上书劝谏抵不过尹德妃的几滴泪不说,甚至还可能被李渊厌烦而丢了那一身官袍,这样子又有谁敢再管尹阿鼠一家如何?
如今有不少人听到了动静,但不过是摇着头叹息可怜一番就又窝进了自己屋子,只盼望着这桩事能快快结束。
然而就在双方对峙的时候,一个像是被吵醒后不耐烦的模糊声音骤然响起。
“何人在我府前闹事?”
一个有些许矮胖的男人打着呵欠走了出来,然而下一瞬,他的目光便同杜怀信和杜如晦对上了。
打哈欠的动作做到一半,这个男人浑身一激灵立马清醒了过来。
他迅速左右环顾一周而后不敢置信般瞪大了双眼:“杜公还有杜将军,你们二人身为天策府的官员怎可如此仗势欺人!”
杜怀信一愣,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人一出来直接就将欺负人的帽子给扣到了他们头上。
然而还不等他反驳,那人涨红了脸痛心疾首看在在一旁捂着胳膊的,趁此机会痛叫得更加欢的那个领头人道:“可是你得罪了杜将军!”
“实在是可恶,你不过一个小小家僮如何来的胆子,实在是得罪了,我尹阿鼠给二位赔罪。”
话落他一瞪都懵了的众人大手一挥就将人给全都赶回了府,而后他隐忍地看向杜怀信:“今日之事我定会给二位一个交代的。”
而后他便不管不顾直接入了府,门一关瞬间消失不见。
活脱脱一个受了欺负又无可奈何的形象。
这一切发生的时间很短,杜怀信看得目瞪口呆,他下意识松了松握在手中的佩刀。
“子诺你先去弘义宫寻秦王。”
杜如晦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一个,他蹙眉安抚着身因着方才的争斗而下有些受了惊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