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容,真叫桑泽漆挑不出错来,一时难以发作。
傅星齐又与诸葛交代了几句,带着二人回客栈去。
路上,傅星齐似闲问起来:“桑先生,你之前说的换血,究竟是否可行?”
桑泽漆没个正经地坏笑:“可不可行,也要试了才知道。”
张明易道:“拿命来试?”
桑泽漆见他又不高兴,耐心补充着:“不至于,我便知道傅教主请我来,是要给纪攸解蛊的,先前在兰越峰我已单独请教了揽月宫主这蛊的情况,要不了他的命,顶多就是虚弱几日。”
张明易对桑泽漆的话并不全信:“怎么个虚弱法?头疼发热,四肢无力,还是功力减退?几日便更难测了。”
桑泽漆轻松莞尔:“师兄何必如此紧张,有你在,就算是一脚进了鬼门关,你也能把他拉回来的不是吗?”
“胡说,这人要是一脚进了鬼门关,回来也是没了半条命,别说几日,便是数年也补不回这元气!”
张明易非是自谦,他与桑泽漆不同,他是医者,见惯了在鬼门关来来往往之人,自然对死亡更怀敬畏之心。
可傅星齐既然决定要做,便不会管这其中的差别。故而笑道:“张叔不必忧虑,到时只要你尽力拉我一把就行。”
张明易无奈摇头,只想着,怕是要早做准备才行。
“这事,我看你也不便再瞒着小纪。让泽漆早日给他做检查,对你二人来说,都好。”张明易语重心长道。
傅星齐点了点头,他也知隐瞒不是上策,只是目前的情况似乎更加复杂,更让他不知从何开口。
“说起来,傅教主不是说,此处还有一位美人,也需要我看看?”桑泽漆忽然提到。
傅星齐这才想起元篱的事,将个中原委讲与二人。
桑泽漆听完,颇有些假模假样的义愤填膺:“这么说来,这陆剑寒还真不是东西,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容不下。”
“我等也只是猜测,未知全貌,如若先生能将元篱治好,估计就真相大白了。”
“不过治病救人不是我的强项,一会儿恐怕还要仰仗师兄了。”
桑泽漆对张明易略一拱手,一旁傅星齐也恰时附和道:“正是!怎么忘了,有张叔的妙手回春在,这元姑娘恢复神智也不愁了。”
张明易摆手正色道:“你们俩少给老夫戴高帽,情况如何,要看了才知。”
张明易与桑泽漆去到客栈之时,正赶上元篱发病,这是元飞与元篱重逢以来,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发病,也是元飞第一次深刻地感知,元篱真的病了。
与先前的痴傻状不同,她发病之时狂躁不安,并不伤害旁人,只是不停地揪自己的头发和脸,双颊两侧划出一道道泛红的血痕。
元飞抱住她,箍住她的双手,这样她就不能伤害自己,可下一秒她又将自己头向墙头砸去,撞得额头一块青一块紫,同时控制不住地大喊大叫:“衡儿!衡儿!”
张明易与桑泽漆见状,不由分说地一边一个封住她的穴道,才叫她安静下来。
元飞抱着她瘫坐在地,背后已是汗湿一片。
门外店小二来敲门:“客官,可发生了什么事?”
桑泽漆开了一条缝,挂着一脸假笑,说道:“无事,吵架了。”
还不等店小二往下探听,桑泽漆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张明易轻轻拍了拍元飞,道:“把她放床上,我给她诊脉。”
元飞回过神,紧张地扫过张明易和桑泽漆,目光最终落在角落里的傅星齐身上,反应道:“他二位是?”
傅星齐靠在墙边的位置,说:“左边这位是我天星教的神医张叔,右边这位是药王桑先生。”
元飞赶忙起身,听着张明易的话将元篱小心放置在床,求道:“求二位救救我阿姐!”
桑泽漆站得远些并未说话,张明易则不耐烦地摆手:“自当尽力,烦请让让。”
元飞闻声,立即让开了位置。
张明易替元篱诊脉,元飞在一旁着急地问来问去,惹得张明易很是不快,桑泽漆提醒道:“我师兄最烦看诊时人家在一旁打扰,劝你还是安静些好。”
元飞闭了嘴,为免心烦意乱,索性走开了些,让桑泽漆凑上了脑袋。
趁着张明易诊脉的空档,傅星齐悄无声息地来到元飞身旁,问道:“你阿姐方才叫阿衡?那是谁?”
元飞伸长了脖子探视,直到傅星齐推了他一把,他才恍恍惚惚地回道:“应是我阿姐的孩子,名叫……陆思衡。”
“思衡…”傅星齐反复摩挲着这个名字。
元飞黯神:“我那外甥,若是还活着,该是有傅教主你这么大了。”
“他还可能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