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周穆文以外,无人知晓这台下的弟子中,有多少是真正受他控制,又有多少仅仅是被煽动,只是这其中却有不可撼动之势。
“五长老和六长老,也不过是为了趁乱夺权罢了!”
“我等誓死捍卫三长老!”
“三长老!”
周穆文冷眼瞧着这些乌合之众,却是他最成功的作品。
他们虽口口声声喊着三长老,却不知自己真正效命之人,已不是这月恒派。
在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中,有一声浑厚的压倒之音从后脑猛然而生,另有一人忽然现身,携着三长老一跃上高台,立于周穆文和五六二位长老之间,众弟子骤然安静下来。
那人道:
“三长老在此!”
第六十四章 雨中入葬
三长老的出现,让周穆文的假面有了一丝裂缝。
他看着同行而来的黑衣人,一时辨不清这人的身份,只当是温琪找来的帮手。
场下方才还很高昂的气焰,此时也陷入了片刻的寂静,唯有云临上前一步,且算恭敬道:“三长老,你此时现身,是否要给我师父,一个说法?”
三长老回礼,敬道:“自然,十弟入土,理应由我主持。”接着扬手一挥:“今日是十长老入土为安之日,我等如此喧闹,是为大不敬。众弟子听令,一切以十长老入葬大礼为先。”
似乎连云临等人听了都有些错愣,跟别说其余的拥护者。此时不知从何处刮来一阵风,听声道:“一切谨尊三长老之令,恭送十长老入土为安!”
这一阵风须臾之间吹遍了整个些望坡。
“谨遵三长老之令,恭送十长老入土为安!”
刘盛见此场面,手足无措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周穆文,见他面色如常而一言不发,便灰溜溜地退至一边。
三长老有条不紊地主持着大典,哀乐声起,将杀伐之心取而代之的,不仅仅是一代领袖陨落的惜悲之情,更是一门百年基业摇摇欲坠的茫然陌路之感。
天淅淅沥沥地飘起了毛毛细雨,润进土中,似也要一同送送。
三长老看着那石棺在一腔送歌声中被缓缓抬入陵园,恍然念起前不久,他二人尚在缅怀过去的雄心,筹谋月恒派的未来,他知道十弟是真正杀伐果决,有雄才伟略之人,他可恨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
倘若今日站在这台上送行的人是十弟,定然不会让月恒派陷入此地,不会任人威胁,也不会左右不定,门派之中乱作一团,门下弟子呼天抢地只道不公!
三长老的眼渐渐红了,飞雨打在脸上,划出一道沧桑的泪痕。他知道在十长老入土之后,将这一切拨乱反正便是自己的责任与使命。
与此同时,周穆文不动声色地侧身,似要离场,而与三长老同行而来的黑衣人却挡在了他身前。
“周少侠不是来观礼的吗?怎么大典还未结束,就着急离开?”
周穆文冷静地审视着这拦路之人,从他的身形,语气还有那目中无人的眼神,忽然间便识破了他的身份。
他原以为傅星齐不屑管也不会管月恒派之事,毕竟月恒派与天星教新仇未解,且他明确得到消息,傅星齐出现在了月亮城,定是要出苗疆,如何会来了月恒派?而且显然,他已成了自己的拦路虎。
但周穆文始终没有露出慌乱之色,而是轻笑一声:“谁说我要走?好戏还未开场呢,傅教主。”
“你是傅星齐!”一旁的刘盛突然大喊道。
这一声喊,再一次扰乱了大典,远处的弟子因这哀乐并无在意台上的动静,可在前排的弟子却是隐隐有所听得,纷纷停下望向台上。
周穆文低笑着与傅星齐对峙,似不用言明,也能辨别出他此时并不觉得自己落了下风。
“傅星齐?”
“是天星教那个傅星齐吗?”
前排弟子私语之下,傅星齐的身份一下传开,连绵沸腾。
“不就是他杀了十长老吗?”有人喊道。
“抓住他!不能让他跑了!”
三长老面对此景,忙安抚道:“肃静!”
傅星齐余光瞥去,前后上方分别有一身影向他霎时冲来,两道剑气直奔而来,周穆文趁势避离,而傅星齐一个旋转,将剑气抵挡下来。
其中一人怒道:“你这个狗贼!竟敢来我月恒派撒野!”
傅星齐不需转身,便是这怒气冲冲之人,是他的老熟人,庄焕。而另一侧与他四目相对之人,则是久没现身的元驰。
傅星齐小心翼翼地紧盯元驰动作,一面却对庄焕答道:“我如何不能来?本座能上月恒派,还多亏了庄兄弟你呢。”
庄焕怕他再说出什么胡话来,一怒而上:“无耻之徒!受死吧!”
见元驰没有动作,傅星齐迎上庄焕的攻击,见他每一招都泄愤一般蛮横,不由笑称:“庄兄弟,你这怕是带点私人恩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