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马蹄翻飞,卷起滚滚烟尘。
乐师奏起铿锵的曲调,与如火如荼的赛事互相映衬,吸引众人的心神。
晏徽容不知何时摸了过来,猛地一拍清殊的肩膀:“嘿!这么入迷做甚?你们女子又不必骑射合一。”
“你欠揍!”清殊被他吓得一哆嗦,怒而回视,“我观摩一二不行吗?你过来干嘛,这里挤,不欢迎你。”
晏徽容哈哈笑道:“你观摩他们,还不如观摩我呢。也就是哥几个金盆洗手了,不然我们要上场,哪里还有这几个绣花枕头的事。”
清殊如今也算半个内行人,瞧着场上的局势,心里明白他说的是实话,只是嘴上并不饶人,呛道:“吹吧你就。”
“得,我不着调就算了,我云哥那可是骑射场上货真价实的无冕之王,你……”
晏徽容话还没说完,就被清殊打断,“闭嘴,再说我揍你。”
她挥了挥马鞭,投以威胁的目光。
“好好好,我住嘴。”晏徽容从善如流地认怂,完了继续犯贱,“唉,我本来还要同你说个甚么事的,你这个态度,我就不说了。”
清殊面露凶光,鞭子甩的虎虎生风。
两个人吵闹间,盛尧和女学众人也凑了过来。
“殊儿!”
“殊儿姐姐!”
一时间,呼唤声此起彼伏。
清殊换了副笑脸道;“你们不好生坐着,来这里做甚?”
“想你呗。”盛尧挑眉。
“对啊,你一走,我们学堂都没意思了。”许馥春等人叽叽喳喳。
清殊挨个抱了抱姑娘们,像个花心的浪子甜言蜜语:“唉,我也想你们,来,抱一个。”
盛尧笑着推她:“死开,肉麻。”
众女笑闹着,突然听见一道清凌凌的女声:“清殊。”
抬头一看,竟然是裴萱卓!
“裴姐姐!”清殊惊讶道,“你怎么也来了!”
裴萱卓似一朵文气的玉兰花,立在烟尘滚滚的围场里,显得格格不入。
她眨了眨眼:“大概也是想你了?”
斯文人突然开玩笑,众人都愣住,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
清殊笑弯了眼,连声道:“折煞我了,折煞我了。”
这当口,突然有人干咳两声,引人注目。
清殊回头,只见方才还嘴贱兮兮的晏徽容突然折扇轻摇,一副玉树临风的模样。
还别说,晏徽容皮囊不错,正经起来倒有几分迷倒少女的架势。他装作不经意回头,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道:“打扰诸位了,不必在意我,你们聊你们的。”
清殊和盛尧对视一眼:这家伙吃错药了?
只有许馥春翻了个白眼,暗示性地朝裴萱卓努了努嘴:世子爷孔雀开屏。
清殊瞪大眼睛:???几日不见,竟然有这样的惊天八卦!
盛尧无辜挠头:我怎么不知道?
许馥春斜眼看她:就你那个实心眼,能看出个鸟。
三人组默契地交换眼神完毕,场内的赛事也告一段落。
最终获得魁首的是晏徽霖,究竟是真材实料还是人情世故,那只有当事人才晓得了。
不多时,有小内监来报,女子的骑射比赛即将开始。
“殊儿,是你上回教我们说的,要加油啊!”盛尧喝道。
清殊一边扎好马尾,一边笑道:“我那混说的,马又不喝油,加甚么油?”
众女不管那么多,齐声喝道:“殊儿加油!”
“知道了!我会加油的!”清殊翻身上马,突然送上一个飞吻,“爱你们!”
这边动静不小,引得另一边的晏乐纯投来冷然的目光。
“虚张声势!”她故意大声道。
清殊翻了白眼,不理她,径直驱马上前,停在赛道前。
按照惯例,女子骑射一贯分为两场,赛马一场,射箭一场。
第一场就是赛马,只考验速度。
何念慈就在清殊旁边的赛道,她心跳如擂:“姐姐,我好紧张啊。”
“不怕,你练了那么久,就为今日。”清殊检查着马鞍和护腕等物品,一如每一次的训练般娴熟,“此刻,也只是你另一场训练罢了。”
不知为何,瞧着她气定神闲的模样,何念慈的心就平静下来。
众人跟随着监察官的指令,依次排开,摆出即将开赛的姿势。晏乐纯占据了地势最佳的里圈,清殊却被安排在最外圈的角落,何念慈旁边的姑娘已经红了眼眶,她自知在水平无法超群的条件下,这个位置就意味着输定了。
尚未开赛,就有人唱衰。
清殊却丝毫没有被影响,她冷静地等待着指令,岿然不动。
输定了吗?
她为之付出的日日夜夜,咬着牙承受的伤痛折磨,可不是为着一句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