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来惧怕主上,从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此时正恭敬地低着头,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而门外,负责看守的侍卫敲了敲门:“主上,有急信。”
“送进来。”男子低声命令。
信送进来,先是落到了那通风报信之人的手里,他是主上最近的心腹,所有的信件,都由他转述。
他展开信纸,上面寥寥几笔,所谓字数越少事情越大,只见他神情凝重,眉头紧锁,几乎要打结了似的。
“主上,这信上说,”他磕磕绊绊地说,“嗯,军营里出了乱子,今天本来是发药的日子,但是其中一人吃了药之后,变得有点不正常,追着其他人提出了很奇怪的要求。”
“嗯,正常,这药吃了容易陷入狂躁、混沌,有时会攻击别人,”主座上的男人波澜不惊,“不要大惊小怪。”
“呃,可是他伤人的方式有点奇怪。”
男人抬抬眼皮:“有多奇怪。”
心腹有点难以启齿地说:“他哭着求别人对他亲亲抱抱举高高……”
“还,还扒别人裤子。”
第67章
月光如水,穿着浅色衣裳的女子在庭中焦急地踱步,她身后简陋的佛堂此时四敞大开,露出里面一尊尊形制不一的佛像。
乌黛望了望今天的月,眉目紧锁:“比昨天更圆了。”
直到一声尖哨声划破长空,殊文殿那边传来信号弹的声音,乌黛神情凝重,往那边走了两步,又低头思索片刻,默默地退了回来。
她收敛了心神,整理衣衫,跪回到佛堂前。
这一跪,就跪到了大半夜。
直到她小院的门被人推开,穿过夜风的男子冲过来将她虚虚搂住:“阿黛,你知道吗,我差点见不到你了。”
乌黛心想:擦,最后还是见到了,烦。
她忍住腹诽,装作冷漠的样子:“不要与我演苦肉计。”
“你别这么说,我真的差点没了命,我召进宫里的捉鬼高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半夜的以商议为由,引我见面,结果居然是要杀我!”
文景一副受了惊吓的惊恐模样:“幸亏司乙及时出现,才得以保全我的性命,那群人现在已经离开王都,不见踪迹了。”
乌黛闭上眼,心里狠狠遗憾。
司乙是吧,她记住了。
“阿黛,我绝对不会原谅他们,”文景恶狠狠地说,“我濒死之际,最怕的,就是再也不能见到你,所以我第一时间就要跑来看看你,这样我才安心。”
这男的,好肉麻啊,乌黛攥紧手里的木槌,忍住不塞进他的嘴里。
乌黛从蒲团上站起来:“高人走了,捉鬼之事……”
“哎,还捉什么鬼啊,我差点就变成鬼了,”文景叹气,一脸悔不当初,“不过是几个宫婢的命而已,不值钱,贵妃愿意吃就吃吧。”
他心有余悸:“这么多年了,她也没想过害我,也不知道这几个高人到底是被谁给买通了,居然要拿我的命。”
乌黛冷哼了声:“视人命为草芥,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和耀王一丘之貉。”
她清冷如神女,站在月下痛斥:“不要再来我的院子,滚。”
文景呆呆地看着她,眼圈慢慢发红。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阿黛……”
“我不想再看见你了。”她一字一句地戳他的心。
文景终于再也撑不住,自嘲地笑了两声,冲着月亮大喊:“好,既然你不爱我,我就再也不来打扰你了!”
说罢,扭头,泪奔在苍茫夜色。
乌黛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失望有之,仇恨有之,但也明白了下一步自己应该做什么。
殊文殿,文景的书房。
长渊下了禁制,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也听不到里面的声音,文景和司乙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我,刚才演的还行吗?”文景小声地问。
作为今晚的导演,霍蕊不禁鼓掌,她从此开发了戏剧业务,决定将文学事业拓展到剧本行业了。
“就是前面一段还是有点生硬。”
“因为我心里知道她不是阿黛,”文景垂头丧气,“说出那些话好难,而且我还抱了她。”
他崩溃大嚎:“我不干净了呜呜呜。”
“……”众人深吸了一口气,“那你最后不是哭得挺真情实感吗,眼眶子表演的特别好,说变红嗖的就变红了。”
文景闻言,崩溃加倍:“因为阿黛当年确实对我说过这些话呜呜呜,就在我娶阿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