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天色转暗,姽婳该走了。
亓官芜不动声色,就算心里再想让姽婳留下,也还是什么都没说,只将姽婳秘密送入皇城,也转身走了。
这是他这几年来,第二个没有姽婳的夜晚。
“殿下,喝药吗?”仆役见他屋里灯亮了才敢进来,战战兢兢问了这句话。
当年在大西北,武安侯的药被人掺了东西,自此以后他就对药视而不见,除非万不得已,其他都是靠自己生熬。
仆役以为今天也像往常一样,他只是进来走个过场。
武安侯放下手中的西南堪舆图,“放下。”
这是打算吃药了?
仆役惊掉下巴。
一想到他不在,姽婳一个人被那些老臣为难的样子,亓官芜是格外不爽。
翌日,阔别朝堂已久还被圣上加封爵位的武安侯再度出现在众人眼前。
多年不见,唰唰两下就把催生的那些老臣怼的哑口无言。
尤其是不举的李大人,被他戳了痛处还要矢口否认的样子格外新奇。
更别提下朝之后,亓官芜大摇大摆给李大人送了药。
家有悍妻的给送了两个舞姬,上了年纪还要老脸地给送了几位妾室……
还不忘再添上一句,侯爷感谢他们多年的鼎力支持,特来替他们实现心愿,还请笑纳。
这该如何笑纳?不哭就不错了。
姽婳得知实情,高兴得多喝了一碗小米粥
有实权就是好,做这种无赖事都得被夸一句做得好做得妙。
第80章
姚宴安见此笑而不语。
他进宫以来并不多事,似乎只是为了让他苟一个好去处这么简单。
但姽婳总觉得他藏着事,不愿意和他多接触。
他好像察觉了点什么,但面对姽婳还是以前那副样子,该做什么做什么。
这天下了朝,姽婳喝着他送来解暑的绿豆汤,和亓官倩吐苦水。
“西南发旱灾,朝中这些官员竟连一个奏折都不上,说白了就是欺我是个女子,也不知道这群吃白饭到底有没有良心,整日里白拿俸禄。”
“何必生气,他们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还不是因为欺你我是女子,遇事只想着糊弄你我。”亓官倩见她心情郁闷,劝慰ʝʂց道。
但这劝慰反而更让姽婳心中梗着郁气。
“行了。”亓官倩拍拍她的肩膀,“别气了,小事而已。”
“小事?”姽婳诧异,手里的茶盏险些打翻,“你莫不是疯了?”
“别激动。”亓官倩摁着姽婳的肩膀让她坐下,“我的意思是说,让家弟去解决,他日常做这些,总比你办法。”
姽婳倒也想让亓官芜去,可这家伙偏激,她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过去,他说不定会直接绑着她走。
亓官倩:“你犹豫什么,莫非和离之后,你连家弟的面都不想见?”
姽婳正欲开口,却听到门外一声传令。
武安侯来了。
武安侯是谁?
等那个高大英挺的身影逆着光走进大殿,姽婳反应过来,这是她爱人的新封号。
请完安后,他直勾勾地盯着姽婳,满是占有和锋芒。
如果见到这个人之前他还能控制,看到这个人之后,他的爱意肆意成长弥漫。
姽婳:“武安侯怎么来了?”
亓官芜:“我为什么来,陛下还不清楚吗?”
这倒是不清楚,姽婳看了一眼亓官倩,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这就尴尬了不是。
姽婳:“武安侯是想让孤清楚还是不清楚?”
亓官芜胸膛起伏了下,“我知道忧心什么,只是不懂陛下为何不来找我?明明那些我都能解决,还是你想找姚氏?”
这都什么和什么?
“姚氏?你如此喊君后,不怕孤治你的罪?”该啊,谁让亓官芜扑着喊着要离开她,还几乎是迫不及待,虽然知道他被折了羽翼心里苦闷,但是背弃她,拼命想要离开她,总不会让她开心。
再往下谈就不是国事,而是家事。
亓官倩笑道:“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如此,姽婳想逗逗亓官芜:“我突然想起我也有事,我也要走。”
亓官倩听完,跑得更快,她才不要掺和进这两口子里。
亓官芜一动不动,仿佛不知道姽婳的动作。
可等她走到他身旁时,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姽婳侧目看向他,emmm,他头上的冠子有点扎眼。
啧,他今日穿得也格外骚包,像只花孔雀。
罢了,他给台阶,那她自然是要下的,总不能太为难他。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他皱眉问道,手劲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