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的琴艺不错,奏一曲给我听听。”男音声音沙哑,带着一股压不住的烦躁。
寒光闪过江淡月脚下,男音手持武器,仿佛如果曲子不合他心意,就要把江淡月的脑袋砍下来。
还好她有外挂。
江淡月余光瞄到一只桌案和蒲团。她把琴放好,跪在蒲团上,招呼闻鉴上线。
时间有些晚了,闻鉴兴致勃勃了一天有些疲累,胡乱发挥了一下。
“抬起头。”男音命令道。
江淡月带着她天真无知的大眼睛,羞涩抬头望过去。
座上之人,浓眉长眼,宽肩细腿,脸上有一道月牙疤痕,化神期修为,确实是摄魂宗宗主没错。
纪休看了她一眼,怔了一下。他侧过头,好像听到了什么,满意笑道:“女王很高兴,你留下吧。”
江淡月疑惑。
什么女王?留什么?
纪休拍了拍手,不知从哪里冒出两个侍女,引着江淡月走。
“江乐师,这就是您的房间了。”侍女介绍道,“您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会竭力满足您。”
这个侍女微微驼背,头发有几根白发。她语气没有什么感情,好像这个房间已经有过无数人让她说出段句话。她只是在例行公事,走个过场罢了。
江淡月感到丝丝的不安。
听起来怎么像献祭之前,优待祭品一样。
江淡月:“有热水吗,我想洗个澡。”
祭品当然要白白嫩嫩干干净净才好吃。
第44章
房间布置非常简单, 屏风后就是浴桶。艳红的花瓣洒在水面,热腾腾的水汽模糊视线。
江淡月检查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任何的防御性法器, 没有任何监视监听的东西,没有任何隐藏的密室暗门。
只是窗户的窗纸有些薄, 月光映得房间很亮堂, 与整体暗沉的摄魂宗不同。
江淡月有些拿捏不准了,摄魂宗这么优待人才吗。
她浸在浴桶,缓解疲惫。
最近一直在乐器比试里滥竽充数,消耗了她不少玄气。摄魂宗给的报酬很高, 来报名乐师的不乏一些从选美大赛赶来的美人。
江淡月认出几个人, 可惜她带着易容|面具, 这些人都不认识她,只会感慨一声——
她好漂亮, 和那个江淡月一样漂亮。
江淡月清楚, 这是自己的圣女体质在作祟。她只好解释, 自己对选美大赛不感兴趣, 所以才没有报名参加。
如果有机会,她也想见见那个和难分伯仲的江淡月。
江淡月坐在浴桶里吐息,运转周身玄气。
针扎的刺痛像小兽一样沿着她的经脉游走,疼得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不一会,江淡月额上起了豆大的汗水, 她咬牙坚持着走完一周天。
良久,江淡月呼出一口浊气。
她的身体果然越来越差了。
何舒给她的药,只能暂时帮她把破碎的气脉黏合起来。这一个月里, 她使用玄气频率颇高,气脉老是被冲断。
这样下去, 她很快又要负债上兆。
气脉崩裂太频繁,她身体会越来越虚弱,说不定哪天真就撑不住了。
她必须尽快找到师父的遗体。
水温已经降了下去,花瓣失去了鲜艳的颜色,江淡月睁开眼,头顶抽过一阵急风。
房上有人!
江淡月装作没听见,慢慢从从浴桶里站起来——她从不在陌生地方洗澡,穿着里衣。
那道风声发现江淡月没有发现,果然掉回头来,继续观摩美人出浴。
她还是让那位房上君子失望了。江淡月隔着里衣把身上擦了个半干,水汽咒一念,干爽舒适。
她不紧不慢拿起外衣,顺着披衣服的动作掩盖手指,将指缝的花瓣极速射到那个人身上。
第二天天还没亮,江淡月被咣咣咣的敲门声吵醒。
引路侍女说,摄魂宗要来一位贵重客人。宗主嘱咐,一定要她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伺候好客人重重有赏。
江淡月迷迷糊糊领命,跟着乐队梳妆打扮。
“花花姐,昨晚你被宗主叫走,去做什么了。”
这个女孩叫祥芝,是乐队的鼓手。她看起来娇娇小小的,抡起鼓槌呼呼生风,谁都不敢靠近一步。
“你要听?”江淡月挑眉。
祥芝眨巴大眼睛,“嗯嗯,宗主有告诉你,今天要来的客人是谁吗。”
江淡月正想该怎么逗她玩,一位墨色衣袍的男子走过来,脸上写满了不屑,说:“她一个女子,被宗主叫走,能做什么。”
江淡月认出,这位男子是乐队的一位吹笛手的。来到摄魂宗第一天,他向每个人介绍一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