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还记得吴文此人,眼睛小力气却大,整个金身门能和他打的有来有回的也只此一人,但他下山来此可不是为了听这些儿女亲事,他的道生不在身边,最好谁都不要在他面前腻腻歪歪。
“门主不是说有要事相商?”他劈手夺过小魔头,冷着脸道:“若只是为这个,他们二人结侣之时,天道阁自会有大礼奉上。”
他的秘境里有不少兽世独具的物产,回头摘上一筐助孕养身的果子,包金大猫一胎下五个小崽子。
“咳咳,的确是有极重要的事同你说。”金大壮炫耀不成,颇为遗憾的咂咂嘴,将刚刚收到的消息告知与他:“道天宗日前向众仙门宣告,说你窃走了他们的至宝,其中记载有上一位飞升大能的手书秘要,得之可参天地大道、掌天门通途。”
金大壮明知丘辰子此举,乃是为了煽动所有修士一齐搜寻长安的踪迹,却还是忍不住好事问道:“难道你手中当真有这样的宝物?”
长安没想到自己这方被迫蛰伏,倒叫丘辰子不依不饶的搅和出了这样的事端,既然他恶人先告状,那就不能怪自己也将这水搅的更浑些了。
“丘辰子若是真有这样的宝物早就飞升了,还能在这里与我纠缠不清?”
“不过有一件事他倒说的不假,这道天宗宗主的确有些不为人知的秘法……”
长安与金大壮交头接耳了一番之后,金门主一双眼睛越瞪越大,最后竟好似铜铃一般,最后送长安出门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笑意,全然不似先前的愁闷之色。
次日,金身门弟子便尽数下山,借着采买、履约、闲逛的由头,四下散播着关于道天宗的隐秘。
而长安也将此前解救出的散修弟子们送至山下,这些带着一身伤痛的修士返回宗门、约见亲友之后,也将与恩人商议好的说辞在仙门中传开。
“说给他听听吧。”
暗室之内,丘辰子面色沉沉的端坐着,站在一旁的高灵贞不敢迟疑,向应道生说明了近况:“近日有传言说……师尊入魔,掳去了不少修士以炼邪术,此前叛逃的弟子乃是不堪同流合污,甚至……还有人声称是被解救出来的受害者,其言之凿凿博得不少宗门疑心,要求道天宗打开山门自证清白。”
高灵贞硬着头皮说下去,只觉身边的杀气愈发浓重起来,到最后几乎是一股脑说完了事,连看一眼丘辰子的脸色都不敢。
几步之外,应道生被收紧的锁链微微吊起,连颈上也被勒了一根,全身的重力几乎都压在锁骨和肩胛骨上,只能勉力踮起脚尖稍稍缓解痛楚。
他此番形容虽然狼狈,脸上却露出了颇为自豪的笑意,开口之时声音嘶哑的如同顽石相互摩擦:“我说宗主今日怎的这般有兴致,原来是人逢喜事啊。”
“我猜,一定是宗主想要抹黑长安不成,反被他用实实在在的人证将了一军吧?”
“虽然这些证词不如宗主身上的变化来得真切,不过众口铄金倒也算是一步好棋。”长安能够进步到这种程度,应道生心中自然是无比欢喜。
“若是换我来做的话,还要添上一条——道天宗宗主修炼邪术有成,或许掌握了长生、乃至飞升之法,这才紧闭山门龟缩不出。”
随着丘辰子手中的瓷杯被捏的粉碎,高灵贞也赶忙躬下身子盯紧自己的脚面,生怕这股怒火燃到自己身上。
无他,唯其所言皆中尔。
第一百一十二章
挑衅本就在暴怒中的丘辰子显然不是个好主意。
道天宗此次面对的情形比高灵贞口中说的更加严峻,那些失踪已久的弟子纷纷现身说法,一口咬定丘辰子正在修炼长生禁术并且已经初见成效,在贪婪的欲望面前真相究竟如何已经不再重要了。
几大宗门派出代表围在道天宗外,说的是要肃清仙门、调查实情,但谁都知道,他们只是想要迫使丘辰子交出成果罢了。
面对这“先礼后兵”的阳谋,丘辰子纵然再不甘愿,也只得先将人请进来好生招待着。
然后转头将怒火倾泻到应道生身上。
“本座近日得了件灵物,名唤玉螽斯,此物贪食血肉与烈酒,吃饱喝足便会昏睡,期间则会分泌出一种碧色灵液,可以疗愈肌骨、滋养内里。”
丘辰子说着,提起搁在脚边的酒坛,抬手砸向吊缚着应道生的锁链上。
他这一下使了巧劲,飞溅的瓷片在应道生裸露的皮肤上划开无数细碎的小口子,新旧伤口被烈酒一淋,冰凉的刺痛激得他脸色愈发苍白如纸。
醉人的酒香在暗室之中氤氲开来,于本就呼吸不畅的应道生而言反而更添几分折磨。还不等他适应过来,数十只青碧色的虫子循着酒气向他飞去,各自挑选了钟意的伤口停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