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冰糖葫芦嘞~”
裹成肉包子的团子用鼻尖蹭了蹭李刃耳朵,奶声奶气的说,
“阿爹,我想吃冰糖葫芦~”
春哥媚眼如丝的挠男人手心
“相公,人家也要~”
硬是在这大冬日里给李刃挠得欲火焚身,毫不留情的打掉他的手,把团子的老虎帽子往下拉了拉,遮着卷翘的睫毛,从腰间口袋里掏出三个铜板,买了三根冰糖葫芦。
春哥两根,团子一根。
冰糖葫芦很重,团子拿的摇摇晃晃,好几次戳到了李刃,费力吧唧的才咬到了一口。春哥早就撸完了,就剩了两根沾着糖霜的竹签,舔着嘴角的残留的糖味儿,红眼睛忽暗忽明的觊觎着团子手里的,贪吃的心思昭然若揭,
李刃侧身换了只手抱团子,无奈道,
“他会闹的。”
春哥嘬着签子上留下来的糖霜,恨恨的瞪着男人,李刃唇瓣荡漾起弧度,“那再买两根。”
春哥扔掉手里的签子,推着他往冰糖葫芦那儿走,“三根!”
“阿爹我也想要~”团子羡慕的看着娘亲手里的冰糖葫芦。
李刃语重心长道,“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牙会疼的。”
团子乖乖说好,可他明明记得娘亲跟他抢东西的时候,说他也是个小孩子——
“那团子长大了就可以吃很多的吗?”他歪着小脑袋问。
李刃抠掉他鼻尖上粘上的糖渣,
“对,但你要记得给你娘亲带,不然他会跟你闹!”
父子俩聊天的这一会儿功夫里,春哥早把手上的冰糖葫芦生吞虎咽的吃了个干净,染着糖的小嘴,像春日里的一朵嫣红,李刃咽了咽口水,他很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春哥调皮的转了转眸子,暧嗔道,
“相公,低头~”
李刃敛着嘴唇,收紧手臂,微微折腰,就等着他的小兔子送上香香,可除了撩人的香气,一晃而过,什么都没有!
团子看着手里轻飘飘的竹签,小眼睛红红的,下一秒跟发了大水似的哭!
“哇哇哇——”
现在有了!
李刃拍着怀里的小肉团子哄,抬眸,犯罪分子早已逃之夭夭,只留了个残影。
“阿娘……阿娘又欺负我……呜呜呜……”哭包团子抽抽噎噎的告状。
李刃轻拍慢哄,还在替他娘子开脱,“你阿娘是饿了,不是故意的。”
团子掉着眼泪咬手指,呜呜的说,“可我也饿。”
“爹爹再给你买一根,带你去吃好吃的,不哭了。”李刃话音刚落,春哥扬着手里的冰糖葫芦跑到父子俩跟前,嘴巴里还咬着一根,“喏!不许哭鼻子了啊!”
团子把眼泪鼻涕抹在李刃衣上,开眼喜笑,“谢谢娘亲~”还带着哭腔的小奶音跟冰糖葫芦一样甜。
春哥把另一根递给男人,李刃和煦愉悦,把空的那只手搭在团子腿上,饶有示意的看向春哥,意思就是我没手了,你喂我。
春哥如他的意,只不过把他嘴里咬的湿湿的冰糖葫芦递了过去,男人猛的一口下去,春哥手晃了两下,差点以为他要把签子都给吞了,李刃大口的咀嚼,舍不得吞下去,看着小脸殷红的娘子,猛浪的来了句,没娘子你甜。
春哥觉得指尖烫的厉害,跟摸了红炭似的,这大木桩子这么会?!
谁教的?
天稍微黑了些,两口子打算不回去了,找了间客栈住下,团子开心的不得了,一进房间就咚咚咚,跑个不停,一间房,一张榻,这下总算是可以跟爹爹娘亲一起睡了!
屋外的雪还在下,像在撒棉棉絮,李刃在添碳火,春哥从背后袭击趴他背上捣乱,团子搬了个板凳到窗边,站上去,两手抓着窗台,再蹲下来,梅子似的大眼看着屋外的雪,心口莫名其妙的酸涩,肉乎乎的小手接了一块儿小雪花,趁着阿爹阿娘不注意,偷偷的舔了一下,不甜,也不苦……
“团子!你偷吃什么呢?!”
春哥看到他小腮帮子动了动,“没有~”团子摊开手心给他看。
春哥一手抱他,一手关上窗,
“不看了啊,你阿爹要给咱俩洗脚了,关窗了,明日再看!”
“好趴~”
大雪到了深夜才歇,客栈后院的扶桑花压到一地,
春哥趴在枕头边儿给睡得像小猪的团子梳羊角小辫 ,李刃掐他手,
“别弄,好不容易才哄睡的。”
也不知是不是换了地方,团子嘟嘟囔囔大半宿才睡。
春哥又伸出了魔掌,“不碍事,我轻轻的,他睡觉像小猪醒不来的。”
他不会梳发髻,团子的发髻是李刃梳的,包括他自己的,他一惯用懒来推,其实是不会。
偶尔有心血来潮却总会梳团子头发掉一地,头皮拉的死死的,团子包着嘴巴找李刃哭,后边只要一看见春哥拿梳子就跑,像只偷了粮的小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