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本就爱饮酒,闻言先前对苏会中途离去而不悦的心绪一瞬没了影,哈哈大笑着从席间站起来,“苏将军,本宫怎么觉得你出去一趟,反倒比之前还要精神,难不成刚才不是处理要事,而是夜会佳人去了?”
此话一出,引的在座众将士纷纷侧目。
就连镇南王也停下饮酒,狐疑的朝苏会看来。
难道他这个木头疙瘩儿子开窍了???
苏会面上毫无波澜,老神在在的端起酒杯遥敬五皇子,没否认也没承认只道:“末将不才,让五皇子见笑了,来,末将先干为敬。”
次日,王妃李氏刚回到镇南王府,不知哪个多嘴的下人告诉了苏慕凉丁若溪和彭安同房的事,苏慕凉如被五雷轰顶,再顾不得镇南王的禁足惩戒,从祠堂中闯出找王妃李氏。
一进门,不等王妃李氏开口,便捂着被气的痛不可支的胸口劈头盖脸的大声质问:“阿娘,上次你明明答应我的,若没有我的首肯不会让别的男人碰她,为何又出尔反尔!?”
王妃李氏听到诘问,气不打一出来,一拍桌子站起身:“还不是因为你的身子骨不争气!生不出孩子来,如若不然,我以为阿娘愿意做这个恶人吗?”
苏慕凉被这话激的浑身直哆嗦,险些站不稳:“就算是这样,事先你也得先告知我一声,让儿子心里好有个准备。”
王妃李氏见状,也不敢太刺激他,定了定神缓和了语气:“我若提前告知你,你会肯?”
也不想再和他因为此事闹别扭,她疲惫的撑住额头,“此事木已成舟,就算你不悦,想反悔也再没回旋的余地,但阿娘可以答应你,若你心里实在过不了这个坎,等三娘坐了胎,阿娘就把她接回来陪你,好不好?”
苏慕凉这会儿恨不得将那奸夫碎尸万段,那听得了这话,胸口剧烈起伏,咬牙切齿道:“不好!我现在就去接三娘回来。”说罢拂袖要走,身子却忽然晃了几晃。
王妃李氏面色大变,忙吩咐常嬷嬷:“快,快过去扶着——”
话音未落,苏慕凉一个踉跄,面朝下~身躯轰然倒地。
这日傍晚,丁若溪没等来和她夜会的苏会,反而等来了王妃派人来接她回镇南王府的马车。
丁若溪一向知道苏慕凉身子骨有多不好,万没想到此次他竟身体受创到临近油尽灯枯之相,她虽和他私下已合离,但明面上她依旧是苏慕凉的妻子,还是要在人前装装样子的。
于是,丁若溪甫一回府,连自己院子都没回,径直去了苏慕凉的住所。
一进屋,这才发现不仅她婆母王妃李氏在,她公公镇南王也在。
躺在床榻上形容枯槁的苏慕凉,身上盖着一件厚厚的熊皮,阖着眼虚弱的倚靠在床头,由下人往嘴里喂汤药,听到动静缓缓的睁开眼,见到是她,惨白的脸上显出激动神色,抬手哑声唤她:“三娘。”
丁若溪抬脚就要过去。
与此同时,一道如芒刺的视线钉在她身上,令她浑身汗毛直竖。
丁若溪忙转头,隔着敞开的房门,看到苏会穿着一袭月白色锦袍,正站在门槛处阴影处,他脸上明明没什么表情,可她的直觉却告诉她,他此刻的心情十分不悦。
第40章
“大郎君。”
守门的下人恭敬行礼声, 惊动了满脸哀切陷入沉思的镇南王。
镇南王抬起眼帘,昏黄的烛光下双鬓不知何时已然变得斑白,他眼窝深陷, 胡子邋遢,和之前精神奕奕的样子相比似是一夜之间衰老了好几岁, 只听他哑声对丁若溪道:“你去看看墨青吧。”
说罢, 佝偻着腰携王妃李氏一同离去了。
丁若溪快步走到床榻前。
丫鬟贴心的忙将手里端着的药碗递给她。
丁若溪实在不愿再面对苏慕凉,可还是垂着头接了过去,用银勺舀了一口,放在唇边试温度。
站在床榻前还没离去的大夫, 看了眼镇南王离去的背影, 眉头紧锁, 似犹豫着不知怎么开口。
“墨青的病如何了?”
苏会跨进房中,自始至终眼神都没离开丁若溪, 见她乖顺的坐在床沿喂苏慕凉药, 两人一坐一斜躺, 默契的犹如做过了无数次, 说不出的般配,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忽然哲了下,说不出的烦闷。
大夫被他眼中蛰意吓到,哆哆嗦嗦道:“将,将军, 我们还是出去说罢。”率先出了房门。
苏会紧跟着出去了。
丁若溪见他肯喝药,又舀了一勺药汁,刚递到苏慕凉嘴边。
苏慕凉却一反常态, 撑着虚弱的身子挣扎着坐起来,抬手拂落她手中药碗, 怒骂道:“不知廉耻的贱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