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们曾是夫妻,做这些事很正常,可他依旧觉得极其不舒服,他极力克制这股突如其来的愤怒感,一手纵马朝前疾驰,边胡乱扯下腰上钱袋,丢进秦用怀里,“来赛马,你若赢过我,这一千两就是你的。”
“郎君,你是知道属下水平的,根本跑不过您。”秦用最近手头缺钱不假,可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当自家郎君撒气的箭靶子用,忙叫苦的嚷嚷:“不若改日,改日属下把养足了精力,再陪郎君赛马。”
“少啰嗦,抓紧跟上来。”
苏会却完全不给他找借口的机会,狠狠一抽马屁.股,驱马一骑绝尘而去。
秦用叫苦连天,只得拉紧马缰拼命跟上。
次日晌午,还没等丁若溪想到别的对策,常嬷嬷便带着刚睡醒的彭安来了房中。
在镇南王府里时,这几个男人便总被常嬷嬷带着进她房中,对此,丁若溪起先是惊惧的,可经历了近日这一连串更糟心的事后,如今她脸上已然能做到宠辱不惊。
而彭安是今日一早,府中下人进屋除尘时发现的,常嬷嬷来了后将彭安叫醒,狠狠的剜丁若溪一眼。
丁若溪假装镇定的解释道:“我早说过,今日是我祭祖的日子,王妃所求之事,等过了今日再说。”
常嬷嬷无计可施,满脸愤恨的拂袖离去。
此刻再见丁若溪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当即瞥了眼站在她身边的彭安。
彭安的头还疼着,可今晨他在丁若溪房中过夜的事早已传遍了大昭寺,就连狗眼看人低的常嬷嬷,今日也对他刮目相看起来,又是送补品,又是送银子的。
他是个粗人,哪见过这么多的好处,当即也忘了疼,只想和眼前美人早点车坐实好事,拿更多的报酬。
遂忍着痛,一脸献媚的快步走到丁若溪跟前,盛了碗鱼汤搁在她跟前,“夫人,这个汤是奴方才在寺外的山涧里捞的鱼亲手炖的,快尝尝?”
丁若溪刚要说“不要”眼角余光瞥见常嬷嬷的脸色,抿着唇没吭声,就着彭安递过来的汤勺,喝了几口鱼汤。
彭安大喜,忙慌着帮她布菜。
丁若溪忍着恶心吃了一些,赶在常嬷嬷开口之前,霍然从桌案上起身朝外走。
常嬷嬷立马令彭安拦着她,怒喝道:“夫人要去哪?”
丁若溪头也没回的回道:“我去佛堂替家人诵经,大庭广众之下,常嬷嬷也要彭安跟来吗?”
大昭寺虽是苏家前人所修建的,可因为距离京城不远,又紧挨着官道,故而一到白日,前来烧香拜佛的信徒众多,丁若溪又是苏家的媳妇,若身边冒然跟着陌生男子,难免会引人猜忌,惹出别的事端。
这也是常嬷嬷万万不敢做的,遂忍着怒意,命两个粗使丫鬟跟在丁若溪身后。
丁若溪出了屋子后,径直去了前院佛堂。
以往丁家没没落前祭祖祈福时,丁家的后辈在这一日皆来此处,诵经的诵经,吟唱的吟唱,布施附近穷人的布施,人头攒动,锣鼓震天,热闹喧哗。而今,他们一个个早葬身于那场灾祸之中,只余她五哥一人。
而她五哥如今又生死不知。
丁若溪念及此,眼泪止不住往下流,殷诚的为家人诵经后,正要起身离去。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只有力的臂膀攥着她手腕,将她身子扳过去面对他。
对面年轻男子看清她的脸,清隽的面容显出不可置信来,一把将她紧紧搂入怀中:“昭昭,真的是你。”
晚间,苏会巡视完军营回府刚回书房坐下。
秦用便一脸急色的跑过来,禀告道:“郎君,前日陈大郎君从边陲回京后,知道了丁家落难的消息,今日竟然找上门了,执意要把丁三娘从大昭寺带走。”
苏会面色一沉,起身大步流星的朝府外去。
秦用吐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兵部侍郎陈允的嫡子陈世筠,是丁若溪的表哥。
自幼年起就经常寄住在丁家,是丁若溪为数不多的最亲近的玩伴,其人风光霁月,文韬武略样样俱佳,是同龄儿郎中不可多得的良配,丁家没没落之前,两家父母曾私下撮合两人,想要亲上加亲。陈世筠为表诚意,立下重誓直言此生只娶丁若溪一人,绝不会让丁若溪受委屈。
可当时丁若溪被他家郎君勾去了芳心,那肯嫁给陈世筠。
被丁若溪拒绝了的陈世筠,深受打击,自此一病不起,一个月后,辞别家里去了边陲重镇历练,再未回京。
哪怕是丁家落难之时,也未回来,想必也是兵部侍郎怕自家儿子知道此事,会闯出祸事来刻意隐瞒他的。如今人回来了,再见昔日青梅竟落到了如此悲惨的境地,定然悲愤交加,这才执意要把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