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若溪被巧儿提醒顾不得羞惭,一下子怔住。
蹙眉仔细回想这几日和苏会亲密相处的时候,每次他看着明明是动了情,可临到最后都乍然而至了,其实早就透出端倪了,可她当时偏巧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三个男人身上,并没多想,如今回想,莫非........
明显巧儿和她想到一处去了,她唏嘘不已:“奴婢之前就听旁人说过,双生子不止性情,举止相仿,甚至有的时候身上的痣都长在同一个地方,咱们以前也没遇到过双生子兄弟,也不知道此话到底真不真,可若按此话推断的话,苏二郎君所得的隐疾,苏大郎君这个做哥哥的,极可能也有。”
巧儿说到这,捉住丁若溪柔白的手:“若真是这样,苏大郎君显然已经靠不住了,三娘还得多做打算。”
“可短时间内,我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丁若溪回过神来喃喃道。
巧儿也知丁若溪眼下压根出不了这间寺庙,更别提别的了,深感无力的狠狠的捶了下小榻,豁出去了,“奴婢白日可以借着下山采胭脂水粉的由头混出去,三娘,你快仔细想想,除了苏大郎君外,还有谁可以帮你。”
“二夫人。”
与此同时,一道清隽的身影从门外快步入内,朝丁若溪抱拳行礼。
竟是好几日都没露面的秦用,他肩头被露水打湿一片,似乎在院子里站很久了。
丁若溪刚才被苏会拒绝后只顾着难堪,并没留意院中动静,此刻看到秦用,当即一惊,抬起疲惫的脸和巧儿相视一眼,脸一阵青一阵白,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秦侍卫来此找我什么事?是长兄有事找我吗?”
秦用不卑不亢道:“并无。”
说罢不等丁若溪开口,补充道:“二夫人莫要惊慌,属下前来只是来处理他的,失礼了。”
接着,从怀中掏出一颗漆黑的药丸,快步走到彭安跟前,掐着他下颌将药硬塞进他口中吞咽下去。
彭安似被这一连串的动作惊醒,眼皮快速抖动,可不知为何过了一会儿,人又变得悄无生气了,若不是还有呼吸,看上去和一具死尸无疑。
秦用从地上站起身,“此药可使人昏睡十个时辰不起,二夫人今夜可安心睡下。”
又朝丁若溪一拱手,退出了房门。
不想猜,便可知是苏会叮嘱秦用这么做的。
丁若溪怔怔的望着房门许久,实在想不通苏会此举何为。
他既然已拒绝了她,为何还要来帮她善后?
是为了苏慕凉这个弟弟的名声着想吗?
还是单纯的只想和她保持协议,并不愿和她生孩子?
距离大昭寺外几百丈人迹罕至的山路上,几匹矫健的马儿悠闲的在路边吃草,几个带刀侍卫面容冷肃,一双锐目不住往周遭巡视,雪白刀刃在漆黑的夜里如一轮弯月泛着冷光。
苏会骑在一匹为首的黑色骏马上,整张脸隐在半明半昧的阴影里,令人瞧不清楚脸上神色,可任谁都能看出他心绪不佳,可没人敢上前询问。
不多时,秦用骑着一匹骏马飞奔而来,“郎君,事情都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妥当了。”
苏会“嗯”了声,扬起马鞭狠狠抽打在马屁.股上。
马儿一声嘶鸣,高高抬起前蹄冲在众人前面。
秦用见状,哪敢将刚才在丁若溪屋外听到的主仆两人质疑他家郎君那方面“不行”的话如实禀告给苏会,忙跟上,对身后跟着的侍卫道:“你们先回镇南王府,务必不能让王妃察觉郎君出府了。”
几人应是,一马当前的忙去了。
这几日王妃借着镇南王身子不适的缘由,专门挑路途远的差事给他家郎君,郎君猜到王妃用意,怕打草惊蛇并没反驳,一一照做了,只今日便往返京城内外就足足百十里,回到府中时天色早黑透了,正准备歇下。
哪知丁若溪去大昭寺的事,竟被王妃提前钻了空子,这下丁若溪不仅不能避开那几个男人在大昭寺里安养,甚至稍有不慎便会被那些男人糟践。
郎君听到下人禀告丁若溪白日的遭遇后,一改满脸疲惫,当即带着他们几个贴身侍卫,连夜偷偷赶来了大昭寺见丁若溪,并帮她重新布置了大昭寺的部署。
如今再看,两人在屋中谈的并不愉快。
秦用叹了声孽缘,早知道会这样,前几日还不如不让丁若溪只身前来大昭寺,也没有后续这些是非了。
思及此,秦用忙追上苏会。
夜风将苏会冷硬的脸刮的比寻常更为冷冽,自从丁若溪房中出来后,来的路上他脑中不停闪现以往丁若溪和苏慕凉亲热的画面,这令他胸口仿似有一团烈焰在熊熊燃烧,难以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