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凉私下里经常给王妃李氏送去各种补品和小玩意,故而,镇南王看到汤羹没做他想。
苏会起先没留意,被镇南王这一问也看到了,转而看向苏慕凉。
苏慕凉脸上还泛着病气,人看上去虚弱不堪,可不知为何他脸上那双眼却精神奕奕,看上去心情不错,被问话也只是尴尬的以拳抵唇轻咳了声,语气轻松的解释道:“阿娘没病,这药是给儿子给三娘送的,三娘昨夜受了惊吓病了,儿子赶过去看看她。”
镇南王前几日刚被这小两口闹合离搞的心烦,正不知该怎么劝和,闻言猜测两人关系转暖,可谓是心头大石落下,当即眉开眼笑的连声说好:“赶紧去,莫要人等急了。”
苏慕凉如此说,当然也有自己的计较。
他本就不同意阿娘逼自己妻子和别的男人生子之事,之前被迫同意,也是被形势所逼不得不为,甚至为此心痛到醉生梦死了好几日,自觉再也无颜见丁若溪,可哪知今日一早他刚酒醒,季无竟告诉他,阿娘筹划之事暂且作罢,他的妻子并没有和别的男人苟且..........
她依旧冰清玉洁,只属于他一人。
再没什么好消息比这个消息更令他欢喜了,他恨不得立马飞奔到她跟前,照顾她,祈求她原谅,故而,立马换好衣衫想要赶过去,甚至连带看旁白苏会这个庶子也比平常顺眼许多。
苏慕凉眉梢眼角尽是笑意,“那阿耶,长兄我先走了。”
然,人刚转过身,便听苏会在他身后道:“巧了,正好我也有事去找弟妹,我和二弟一起去。”
苏慕凉脸上笑意僵住。
镇南王哪容大儿子当小两口的搅屎棍,破坏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便将脸一肃:“你不是说要出门办事吗?”并眼神暗示他少去掺和。
苏会目下无尘道:“迟一点也无妨,早日查清弟妹遇刺的事更重要。”
说罢,往前走了两步,转头看苏慕凉还站在原地,一脸坦荡的道:“说不准我这个做兄长的还能帮你劝说弟妹一二,让你们和好如初。”
苏慕凉怕镇南王看出什么,笑的极其勉强否认道,“谢谢长兄。”
“长兄请。”
镇南王是知道自己儿子德行的,他这个大儿子的嘴一向不甜,根本不会哄女人,更何况是做和事佬哄这对正闹合离的小两口,不给两人拆开就算不错的了,还想再阻拦,两人却肩并肩走远了,叹息着摇了摇头,算了,随他们这些小辈折腾去吧。等收拾不了了,他再出马。
另一边。
丁若溪还没完全睡醒,就听下人禀告说苏慕凉来了。
她后颈疼的厉害,头也晕晕沉沉的,浑身一丝力气都没,直到巧儿催促,眼睛才勉强睁开一道缝,刚要说不见,便见跟在苏慕凉身后缓步入屋的苏会。
男人一身白衫,身姿挺拔如松柏般伟岸,可不知为何,他骨节分明的右手并没和往日那般垂放在腿侧,而是微曲着放在腰间,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腰间悬挂的墨色玉佩。
明明动作很正经,可男人粗粝的手指充满力量和掌控感,每动一下,都仿似昨夜在她身上弹琴挑捻琴弦的模样。
丁若溪心头一窒,脸登时火辣辣的,不等满心希翼的苏慕凉近前,忙将脸扭到床榻内侧,将后背留给两人,慌乱说道:“出去,我不想见你。”
第27章
苏慕凉脸上挂的笑僵住, 但也只是一瞬,便勉起笑容忧心忡忡的快步朝床榻方向走:“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
他人高腿长, 说着话三两步便走到了床榻跟前,伸手就要摸丁若溪的额头:“身上可有好些?”
季无忙将手中汤羹放在近旁小几上, 便于他取用。
丁若溪万没料到苏慕凉不但没被她呵斥走, 还当着外男的面和她亲近,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她也顾不得害臊,忙从床榻上坐起, 头一偏, 避开他探过来的大掌, 白着脸,伸手猛地拂落汤羹。
“啪”的一声闷响, 白瓷碗滚落在地摔的粉碎, 碗里面的汤汁泼洒的到处都是。
苏慕凉站的位置离丁若溪最近, 衣袍下摆溅满了汤汁, 他身子僵住,低头看去,再抬眼看丁若溪时,眸底闪过一缕恼怒和惊痛,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这落在丁若溪眼里说不出的快活。
昨夜那三个男人逼~迫她同房的事还历历在目, 她这个夫君如今做出这副很受伤的表情再给她谁看?
她吗?
可她自从收到他一纸和离书后,便对他彻底死了心,再不是那个满心满眼倾慕他的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