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会对她这番漏洞百出的说辞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还给她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接着,巡视她周身后眉头皱得紧紧的,出声道:“把手伸出来。”
丁若溪迟疑的把手递过去。
然,还没伸到苏会跟前,苏会忽然抬手朝她后颈砍了一下,一股钻心的剧痛在一刹那袭满全身,丁若溪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双眼一翻,身子朝前倒去。
苏会伸手接过她软绵绵的身子的同时,伴随着一声厉喝:“贼人在哪?”,院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只一刹那,院子里挤满了黑压压的下人。
为首的男子年纪三十岁上下,一身戎装,刚毅的面容在火光映衬下显得精神奕奕,正是镇南王的亲信牧厚少将,看到苏会怀里昏迷的丁若溪,先是一愣,继而震惊的瞪大眼:“大郎君,您,您怎么在此处?”
这深更半夜的,长兄出现在弟媳房中怎么都不合适。
面对质疑,苏会面上无波无澜,将丁若溪轻轻放在一侧小榻上,走出门外。
秦用立马上前解释道:“刚才郎君听说府中进了贼,怀疑是上次刺杀郎君刺客的同伙,就亲自带人逮人,路过此处的时候刚好撞见贼人竟在挟持二夫人,就出手把人救下了。”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面上狐疑尽消。
牧厚面色讪讪,忙追问道:“贼人追到了吗?”
“并无。”苏会面容冷肃,目不斜视的朝院外走:“王爷人在何处?”
苏会在朝中可是出名的骁勇善战,他都没把贼人擒获,可见此事兹事体大,牧厚哪敢在言,忙上前领路:“王爷在书房,奴带郎君过去。”
不出半盏茶的功夫,丁若溪被贼人打伤的事便传遍整个镇南王府。
镇南王听闻后大怒,怀疑是上次刺杀苏会的刺客同伙,此次见刺杀苏会不成,改为嫉恨上上次提醒苏会小心的丁若溪身上并施以报复,这才有了今日祸事,为了避免今后这种事发生,加强了丁若溪院中防卫,并派苏会这个最得力的儿子,追查此事,务必缉拿住刺客,还王府太平。
府中旁人不知这其中歪歪绕绕,身为局中人的王妃李氏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再没想到自己今夜只不过是逼迫丁若溪和别的男人洞房,竟引出这么大的乱子,还差点把自己暴漏出去,真真是一番心血成了一场空。
王妃满脸怒容的一拍桌子:“倒叫我小看了那丫头,竟给我整出来这一出。”
“恕老奴直言,大郎君本就不满上次您撮合他和丁三娘替二郎君生孩子的事,会顺着这条线往下查,维护丁三娘,也是情理之中。”
侍候在旁的常嬷嬷,吓得大气也不敢喘,陪着小心道:“如今此事已经惊动了王爷,若咱们再按原计划推进,恐怕丁三娘的孩子还没生出来,就被王爷察觉了。为今之计,还是把此事暂时缓一缓为妙。”
王妃李氏当然也知道是这个理,可她筹划了那么久,还没推进第一步就被迫停止,自是不甘心。她闭上眼,努力平复怒气,画着精致面容的面上阴森可怖:“墨青人在哪?”
“二郎君人还没醒。”
王妃深呼吸了几下,告诉自己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后,才缓缓睁开眼,“等他醒了,让他过去看看丁三娘,先把她安抚住再说。”
次日清晨,镇南王因昨夜之事破天荒的随苏会一同去巡视军营,两人再回镇南王府时,已是巳时一刻,金灿日光洒向大地,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镇南王感慨道:“你这个二弟看起来精明能干,可处理军务却是一塌糊涂,往后还需你这个做兄长的多照料照料。”
苏会不卑不亢的回道:“二弟还年轻,多给他些时日,他定能处理好的。”
镇南王听了这暖心的话会心一笑,“整个王府里,就你会包庇他,你呀你呀,什么都比你二弟好,唯独有一点不好,总是不着急娶亲,可要愁煞我这个老父亲........”
不等镇南王把话说完,苏会朝他一拱手,面容冷肃的打断道:“儿子还有要事要办,先行一步了。”
说罢就要走。
镇南王顿时气的不打一处来,冲他的背影喝道:“你给我站住。”
两人说话间,苏慕凉带着季无从远处抄手游廊转出,看到两人立马恭敬行礼:“阿耶,长兄。”
因这一打岔,苏会只得停下脚步,点头打招呼。
镇南王气的哼了声,当着小儿子的面也不好再数落大儿子,一抬眼,当即被跟在苏慕凉身后的季无手里捧着的汤羹吸引过去了,拧眉道:“你阿娘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