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醉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解释:“太贵重了。”
六位数的话筒,她真的收不起。
听到这个原因,枕风眠于无可奈何中漏了丝笑:“那都刻上你名字了,我总不能转手送给别人。”
陶醉:“那……”
“收下吧,”枕风眠敛了敛笑,嗓音沉肃地打断她的话,“不贵重。”
——和你独自走过的那些岁月相比,和我缺席过的那些岁月相比,它真的一点都不贵重。
“走了,”怕她等会儿反悔,枕风眠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回家了,我的小主持人。”
陶醉:“哦。”
两个人这才并肩走出音乐厅。
一层高过一层的阶梯,因为有他引领,都成了高不可攀的美景。
“枕风眠。”陶醉跟着他的脚步,像年少时的自己那样,轻声叫他。
“嗯。”
“你为什么送我这个礼物?”
听到这个问题,枕风眠侧眸看了她一眼,不假思索道:“因为我懂你。”
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一个答案,却直击她心房。
我懂你的欲言又止,懂你的艰难博弈,懂你的黑夜跋涉,最重要的,我懂你的——
无梦难活。
-
从音乐厅出来,新的一天已经到来,这也意味着,他的休息时间已经被严重打扰。
陶醉自己倒是无所谓,她明天没课,但枕风眠不一样,尤其是他还要先把自己送回家。
“你明天是不是要上班了?”
“嗯。”
“那要不——”陶醉提议道,“你今晚在我家睡吧,反正我家离你公司也挺近的。”
“报答我呢?”
“算是吧。”
“行。”
陶醉听了,笑。
也不知道具体在笑什么,反正就是很开心。
听到她清浅的笑声,枕风眠目光侧过去,叫她:“陶醉。”
“嗯?”
“学着点。”
“学什么?”
“以后少跟自己人瞎客气。”
“……”
回到家,体恤她今天辛苦,想让她早点休息,枕风眠便找了个藉口让她先去洗澡。
等她进了浴室,他才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想着给她泡一杯安神的茶,刚泡好,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极小的动静。
探出身一看,陶亦鸿睡衣外搭着一件羊毛开衫,一手拿着老花镜一手拿着纸团一样的东西走了出来。
“鸿叔,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
“哦,风眠啊。”看到一个大男人突然出现在家里,陶亦鸿微微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如常神色,转变之迅疾,好像对眼前这个男人出现在自己家里这件事情特别习以为常。
“没事,我现在就睡了。”
“您手里拿的什么?”枕风眠眼睛很尖地看到他手中纸团的一角,“陶醉的简历?”
“啊……是。”
枕风眠不解:“那怎么皱皱巴巴的。”
陶亦鸿说:“是我给她收拾纸篓时看到的,没舍得扔。”
言外之意,这是她自己团成团,当做废纸垃圾扔在纸篓里的。
枕风眠从陶亦鸿手中接过那个纸团,展开一看,上面印着一张主持人大赛的报名表。
上面是基本资讯,她标准的一寸照贴在旁边,笑得精致又漂亮。
下面则是个人简介。
其中,四年大学经历,以及参加活动的经历,都被申请人填得满满当当,且一个个都含金量极高。
直到看到代表作品那一栏。
是一片空白。
枕风眠站在那里,眼睛像被这片空白狠狠刺痛了一样,好久都没回过神。
直到听到陶亦鸿叫他。
陶亦鸿叫他,本意是想宽慰他几句,结果,没等到他开口,就听到眼前人语气嚣张地问:
“想在电视上看到自己的姑娘‘大杀四方’吗?”
“想的话您就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到时候才能做一个为她摇旗呐喊的好观众。”
-
翌日,开了一整天会的枕风眠就着暮色从公司走出,虽然疲惫至极,但他没立刻回家。
而是径直开往了廖氏集团。
到的时候,廖敬远正在开电话会议,枕风眠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他出来。
这晚,枕风眠做东,和廖敬远吃了顿便饭。
廖敬远是打心眼里欣赏眼前这个年轻人,尤其是这几次合作接触下来,他屡屡被他身上的胆识和魄力打动。
相似的军旅生涯,更让他对他惺惺相惜。
既然是便饭,两个人就没太聊工作。
枕风眠在这顿饭快要吃完的时候,才缓缓道出自己的来意。
小年这天,枕风眠终于见到了廖敬远为他牵的这条线。
只不过,他见到的不是廖敬远的儿子廖清杉,而是廖敬远的女婿,炙手可热的节目制片人,汪施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