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定时间,规定地点,交代她的问题。
“嫌疑人”许思祈落座,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握拳轻咳了咳,“这事儿,说来话长...”
“正好,今天我有的是时间。”师雪菁坐在她对面,一脸铁面无私。
“...你都不用复习期末的吗!”许思祈抗议,“你不是我最爱学习的雪宝了,你究竟是谁!”
师雪菁无语,“那你长话短说。”
哎。
怎样都绕不开,许思祈索性放弃治疗,摊手:“我和程师兄就是...小时候认识,然后那天我跑步摔了,他就拉我起来,就这么简单。”
师雪菁对她的回答不满,进一步追问:“你们小时候认识?那你之前还问我他是谁?而且师兄扶你起来干嘛要牵你走啊?”
许思祈:“......”
好问题,她也想问。
“也不是多熟,就以前认识了十来天半个月,早忘了,后面才想起来的。”许思祈挥挥手道,“至于为什么牵...拉我。”
她顿了顿,思忖片刻,“因为我摔得太丑了!”
“那天下雪啊,地可滑了,我摔得跟乌龟一样四仰八叉的!”许思祈说起来绘声绘色,“大家就劝我别跑了,说,哎呀太危险啦!”
许思祈拍大腿,“那我哪成啊?摔了就要放弃吗?当然不行啊!我爬也要爬去给雪宝拿奖牌的!”
“正好吧,程师兄可能负责马拉松航拍吧,看我在旁边摔得可怜,又丑,顾念我们从前的交情,就把我拉起来‘拖’到终点了。”
许思祈叹了声,总结:“他人真好啊!”
“......”师雪菁忍住吐槽的欲望,眼底不掩关心,“那你摔得严重吗?破皮没有?我看看。”
“没事没事,”许思祈起身,“小问题啦,我皮糙肉厚。”
“好吧。”师雪菁点头,捏着奖牌,一副勉强接受她说辞的模样。
想想也是,两人的生活大相径庭,一个青年才俊,一个快乐咸鱼,又没什么交集。
然而另一边,许思祈却心虚地咽了咽口水。
光是牵个手她就解释地这么困难,师雪菁要是知道自己醉酒下把程师兄抱了搂了,甚至强...吻...了,又会作何反应?
讨伐她?把她浸猪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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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一收假,就是接踵而至的死亡期末周。
在这个期间里,所有大学生卷生卷死,活的昼夜颠倒人不像人,却还抓紧着每一分钟争取撑爆自己的记忆细胞。
就连许思祈这种半吊子,都开始收心抱佛脚了。
不过所谓扶不起的阿斗,期末的许思祈也是从床上扶不起的许思祈。
嘟嘟囔囔撒娇婉拒了师雪菁的学习邀请,她一觉醒来都11点了。
图书馆是不可能有空位了,有她也不喜欢那种肃穆的氛围。寝室也不能学习,一学就莫名躺床上了。
只能去找空教室。
许思祈索性把早午饭一起吃了,背着书包悠闲地朝教学楼走。
冬风吹彻,她哼着小曲,随意望了望意溪湖上浅浅的冰,然后视线往远处一扫。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十几米外,一群男生簇拥着个身姿颀长的青年。他一身黑色,皮肤却白皙,面容沉静俊秀,仿佛冰层下流淌的清泉。
正是好几天没见的程屿年。
大脑随着二人距离的缩短自发响起激烈的急呼!
警报警报——
快跑快跑!
四周都没有遮挡物,许思祈立刻找了棵树背对着蹲下,低头看草。
哇。
这草可真好看啊,看起来可真像草啊。
她蹲的脚都麻了,确定是只蚂蚁爬也爬远了,总算站了起来。
许思祈起身,嘴里叹气,弯腰捏了捏酸涩的小腿,转过头。
程屿年站在三米外,只身一人,神情淡淡,安静地注视着她。
许思祈:“......”
上次她找尽了各种理由,磨磨蹭蹭,纠结万分,最后也只是回道。
【对不起师兄,是我的错[鞠躬]】
【要是有下次,请你一拳把我打晕】
【不用客气】
为了规避见面,许思祈甚至把干洗完的外套,在“很巧”地遇见了苏玥时递给她,随后踏着风火轮开跑,让苏玥追也追不上。
......
许思祈假笑,喉咙一阵干涩,费力才挤出几个字,“...程师兄,好、好巧啊。”
程屿年点头,望了眼她先前蹲的地方,缓缓出声:“你在看什么?”
“...草。”许思祈接道。
感觉跟骂脏话一样不正经,她又立刻补充,“最近我对园林设计有点感兴趣,觉得国家环境治理太重要了,我们的生态环境保护尚有不足,景观风貌和生态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