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做好事”、视死如归炒鱼骨时,一模一样的欲言又止。
许思祈脸一下子又开始升温,烧着她已经为数不多的羞耻心。
她甚至自暴自弃地在想。
是不是以后出丑多了,她就跟脱敏般,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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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名山公馆,似乎刚好撞上上班早高峰,穿西装打领带的精英们脚步匆匆,纷纷提着包赶着上班。
这个地方属于宴城的腹地,换一种更时髦的说法,也就是城市的CBD。
高耸入云的建筑连绵,或是集中的办公楼,或楼下是商圈,楼上是各个公司。
不过E座并不好找。
他们几个撑着伞,书包被雨飘湿,小腿肚也贴着泥点,眼睛来回寻着“E”的标识。
许思祈方向感极差,陪他们看地图导航,差点儿没把自己看晕,索性换了个更直接的方式。
程屿年望着眼前顺延而上的直梯,微一思索,还没出声,就见许思祈朝一旁走去。
她站在遮阳伞下穿着白金制服的工作人员旁,笑问道:“请问一下,E座怎么走呢?”
那工作人员先是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
从她简单的低马尾,到普普通通的外衣,最后是一双鞋尖被雨打湿的休闲鞋。
虽然长相姣好,但打扮一般,带着很明显的学生气。
他语气也称不上烦躁,但绝不算耐心,往直梯随意指了指,“上二楼。”
许思祈点头,但觉得不够明确,继续问,露出两个酒窝:“上了二楼,然后往哪边走呢?”
工作人员烦闷地粗哼一口气,单字回道:“右——”
上了二楼往右,还是太笼统了。许思祈轻抿嘴,虽然觉得对面人已经不太想搭理她,但又怕大家绕路后赶不上。
正向出声再次进一步确认时,身后传来了低语。
“思祈,”程屿年叫她,“走了。”
许思祈明明没与谁有肌肤接触,却觉得空气震颤,把她电了一通,耳朵酥酥麻麻的。
她模糊地应了声:“哦。”
看着前方高挺的背影,许思祈垂下眼帘,丝毫不介意将方向交给他。
他刚刚好像叫她,思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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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程屿年身后,大家很快地找到E座入口。
四周的金纹瓷砖明亮地仿佛在发光,角落的龟背竹盆栽沉稳伫立,好闻的木檀香扑面而来。
延至电梯门口的深色地毯干净又软绵,让人不忍心将自己湿漉漉的鞋放上去踩踏。
或许是等电梯的人都垂头看着手机,整个屋子安静的落针可闻,大家都没出声。
有人偷偷打量着,又不想显得自己局促,索性也掏出手机,缓解尴尬。
自古道,先敬罗衫后敬人。
制造一个很好的环境,仿佛身处于此的人也就变得高贵起来了。任何一种别样的目光、突兀的声音,都是一种窘迫而不合群的表现。
不说话、不张望,最自然。
大家不约而同地遵守着,呼吸都放的轻盈。
但程屿年却突然回身,朝他们道,“等会儿录制,分两个板块,选课访谈和第一章导读,大家先确认下拍摄顺序。”
前面几个等电梯的人从屏幕上收眼,看向他们。
打量的目光就如之前站岗的工作人员一样,也许没有恶意,但却结结实实地让人觉得在被标签划分,身份、职业、阅历......
许思祈笑:“那我们怎么分呢?大家自己选,还是扔骰子?”
其中一个女生回道:“选课原因要脱稿?导读内容太长了,应该会有提示词。”
“等会儿可以先排练下吗?”男生问程屿年。
就这样,大家一句一句地接话,讨论。
聊到“镜头恐惧症”,有人说要是自己忍不住笑场,不断NG,请千万别客气地拧他的大腿。
还有人说自己录制前,一定要在大脑里过一遍,这辈子所有难过的事。
到了22楼,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大家鱼贯而出,青涩的眉目间皆是笑意与轻松,有的还在讨论着录完课去哪玩。
尽管是一层楼,也被分成了好几个公司,大家看着群里的房间号,一间一间地寻着。
许思祈进门第一眼,就看见了一片绿幕,在四角镁光灯投射下亮的刺眼,不同机位的大块头摄影机还在对着绿幕调适高度。
再往里走,是个类似访谈节目的布置。
一个圆桌,三四把椅子,后面是一排书架。
孙老师已经提前到了,穿的一身正装,头发也像刻意拨弄过,尽管颜色花白,却有种庄重的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