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Maybe I can give you more.(或许我可以给你更多)】
Finn:【Looking forward to it.(我很期待)】
菲恩没再发消息过来,虞笙换了件衣服坐车去了蓝茵剧院。
到那的时候,艾米莉亚已经在休息室里等着了。
见到她后,艾米莉亚一点寒暄的意思都没有,直截了当地打开话题,“虞笙小姐,你在电话里说委托已经有了结果,这是真的吗?”
虞笙点头,以往她都会以讲述毕业论文一般的口吻给出委托人想要的答案,然而这次她换了种方式。
“艾米莉亚小姐,我想跟你讲个故事。”
艾米莉亚轻微地皱了下眉,但没有出声制止。
“二十二年前,一位五岁的小女孩因为一场意外,失去了自己的父母,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送进孤儿院时,一个自称她父亲旧交的男人出现收养了她。进入新家庭后,她很乖巧,也很懂事,尽量不给别人带来困扰,活得小心翼翼。这种看人眼色的生活持续了几年,她终于意识到养父和姐姐对她的好,并非只是出于怜悯。卸下戒备的她,彻底对他们敞开心扉,她很爱他们……”
“随着养父年纪越来越大,管理剧院逐渐力不从心,她想要替他和姐姐分担,于是她开始帮忙处理剧院的一些琐碎,再后来开始参演一些重要角色。”
“她的天赋帮助她在舞台上绽放的光芒很快盖过了她的姐姐,她从父亲那分到的爱和器重也越来越多,同时,她也变得越来越贪心。”
“后来,她的姐姐离开了剧院,一时间外界都在传是她们的父亲太过偏心,想把剧院交给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女儿,才会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逼走。她的父亲出面制止了传闻的扩散,还警告别人不许再提起她是收养的孩子。这种种,都让女孩觉得自己是一只卑劣的杜鹃鸟,愧疚感快要吞没她的同时,她又品尝到了独享父爱的滋味和父爱带来的衍生品——继承人的身份,这昭示着她的未来会是一片光明,被人簇拥着,享受着高高在上的权势和名望。”
“可就在一切几乎要尘埃落定的时候,养父又带回来了一个人,这个人比她的天赋更高,很快,养父落在她身上的关爱和器重就被他分走了一半,甚至连她继承人身份都岌岌可危。这让她感到无比害怕。”
“女孩比谁都清楚当杜鹃鸟的感觉很折磨人,也知道她这位弟弟天性善良,一旦他也认识到自己不过是只丑陋的杜鹃鸟,他就会承受不住良心的折磨离开剧院。然而让她失望了,弟弟没有因此离开。”
“一次机缘巧合下,她发现了弟弟爱穿女装的秘密。养父是个传统封建的人,她料定他一旦知道这个秘密,就会责难于弟弟,轻则收回他的继承权,严重点,还会赶他离开剧院。只是这件事她没法亲自出面,权衡过后,她按捺住心里的负罪感和对弟弟的愧疚,找到了一个和他们毫无关系的'旁观者',准备借由她的嘴巴将这个秘密不着痕迹地吐露给他们的父亲,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话音到这戛然而止。
艾米莉亚的脸匿在阴影里,虞笙隐约看见她眼皮动了下,最能暴露她此刻情绪的是她搭在膝盖上紧攥的双拳。
空气安静了一阵,艾米莉亚挤出一个笑容,“所以呢,故事的最后,女孩的父亲知道他的小儿子原来是这种人了吗?”
虞笙不答反问:“请问这种人又是哪种人?在我看来,她的弟弟什么都没有做错。”
艾米莉亚听出她的话外音,脸上的笑更显苍白无力,不再配合她拐弯抹角,“所以父亲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虞笙小姐,这就是你说的完成委托了?”
虞笙还是不接她的问题,兀自说道:“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和委托内容无关,仅仅只是我想说的。”
艾米莉亚直觉这些话会更加刺耳,下意识想逃,但虞笙没给她机会,没怎么停顿地就往下说了,声音很轻很散,像闲聊时的口吻。
“艾米莉亚小姐,你在担心艾乐客会不会威胁到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时,有没有一刻想到过给了你现在这一切的父亲?你有多久没有好好跟他吃过一顿饭了?有多久没有和他好好坐下来闲聊日常?又有多久没有关心过他的身体健康了?据我所知,因为经常性熬夜写剧本加上编排舞台的关系,他的腰肌劳损很严重,前不久还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这事,你知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