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n?”
虞笙笑了笑,双手捧住他的脸,“但是,有一个附加条件,我希望你不要用掏空自己的方式去爱我。”
菲恩恍惚了好一阵,“类似的话最近不少人对我说过。”
他低下头,从她的脖颈吻起,一心二用的声音闷闷的,“这算英雄所见略同?”
她压着气音又回了句“Yes”,然后问:“那你答应吗?”
“你知道,我对你总是没法拒绝的。”
后知后觉涌上来的欣喜快要包裹住他,像虫子在心脏上缓慢爬行,酥痒难耐,他将她抱到床上,单腿压住她身体的一部分。
极端的克制后,还是发出了一些暧昧的动静,反倒听上去更加色情。
等她绷直腿,又将手指插进他浓密的发间,他才将冷静自持彻底抛之脑后。
……
他们第一次交往时,黏在一起看了部电影,分别前一晚也是,今天他们依旧仪式感十足地用一部电影正式开启了他们的第二次恋情。
是上世纪的老片子《蝴蝶君》,讲述法国外交官伽里玛爱上了中国京剧演员宋丽玲,直到二十年后,他才知晓自己所深爱的蝴蝶夫人是个男扮女装的间谍,最后在绝望中,伽里玛自尽身亡。
观影过程中,虞笙感慨了句“尊龙的破碎感真强”,得到身侧男人意味不明的目光,她问他怎么了?
菲恩:“我呢?”
虞笙一阵语塞,“没有人比你更有破碎感。”
他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回目光,继续看向荧幕。
囚车上,同因间谍罪而被判刑的宋丽玲在伽里玛面前脱光了衣服,伽里玛问他做什么?
宋丽玲说:“帮助你看清楚我的伪装。”
还没等他说到“这不是你一直想看的吗”,菲恩突然挺起腰,赤|裸的上身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气里,连同他背上的伤痕。
虞笙看得一愣一愣的,好半会才伸手去碰碰那道疤,“怎么了?”
心血来潮时的行为让人给不出合理解释,菲恩摇了摇头,躺了回去。
虞笙迟缓地反应过来,“你想和我聊你经历过的霸凌事件?”
“我认为它没什么好聊的。”
“可它也让你失去了一个朋友。”
菲恩又摇头,“在那个人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的那一刻,就不是了。”
他只是在某个重要的节点上失去了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而已,一旦过了那个节点,那个人便什么也不是了——
至少他的自尊不再允许他拿那种懦弱的人当成朋友。
菲恩:“但不可否认,它还是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比如让我意识到有些心理伤害是无法逆转的,它们就像污点,会伴随着我的一生,换句话说,我可能一生都无法做到释怀。”
“那时候特兰斯给我提供了一个建议,他让我学着接受这样有残缺的自己,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时,就去创造新的美好记忆来填充,我照做了,但是一开始效果并不好。”
他顿了顿,“可能是因为那时候,我还没有体会到超出亲情之外的爱,以至于它的概念对我来说格外模糊,不管我怎么努力,始终无法将它具像化。直到我有了初体验后,我才对它有了一星半点的了解。”
“初体验?”
“六年前的七月二十号,我在波茨坦广场遇到了正在演出的你,投入的你看上去那么的开心。”菲恩指向自己的心脏,“当时这里有什么东西,像要炸开了,我想我就是在那时候喜欢上的你。三年后,我又遇到你,只是那时的你很不开心。”
“也就是说,你是在最痛苦的时候遇到的我,而那会或许是我来柏林后最快乐的一天。后来,在我痛苦的那一天,你又遇到了我,而那天恰恰是你最欣喜的一天。”
虞笙感觉自己说了段烫嘴的绕口令,好在他含笑的眉眼告诉她,他听懂了这些。
她由衷感叹:“这很神奇。”
“I know,right?(我也这样认为)”
一直到入睡前,虞笙满脑子都还是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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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汉堡放晴。
阳光下的庄园雪景更加漂亮,纯白被染上灿烂的色泽,碍于外面实在冷,虞笙放弃出去闲逛的念头,“带我去你的储藏室看看。”
“关于蝴蝶的?”
她摇头,“关于你过去的生活——比如上学时的成绩单和相册,我都想看。”
菲恩点了点头,从他的表情里看不出是乐意还是抗拒。
真的拿到菲恩的成绩单后,虞笙脑袋里蹦出一个想法:不如不看。
在来德国前,虞笙听到了一个被当成段子的事实:身为最强大脑的爱因斯坦,在上学期间物理只拿到了1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