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棠问:“在你看来,周祈安满足了你对完美的定义?”
虞笙似是而非地答:“他在我眼里一直都很完美了,完美到了虚假的程度。”
事实上,她从来不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完美的存在。
如果真出现了,要么是那个人太会装,要么就是他脑子有问题。
她能确定的是,菲恩没在装,他只是掩盖了一部分真实的自己,另外,他脑子也没问题。
——即便他的很多想法,她大概率这辈子都不能完全领会。
他的情绪也远没有她看起来的那么稳定,只是在她面前异常稳定而已。
还有一点,他是爱她的,更深入地讲,他或许把自己在遇见她之前积攒下来的所有偏爱都心甘情愿地给了她。
没有什么比这更加难得的了。
这样看来,不能完全了解一个人好像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关于《欲望都市》的探讨话题,在虞笙纷飞的思绪里不了了之,敛神后,她突然又了句:“情书该怎么写?或者说,关于情书的回信该怎么写?”
她拖着下巴,露出一个清丽的笑容,“菲恩给我写了一大段情话,我要是不还点,好像说不过去。”
第48章
这问题听笑了孟棠, “我看着像是给被人写过情书的?”
虞笙承认自己刚才有些上头,说完就冷静下来了,听她这么反问, 忍不住细细打量她几秒, 似笑非笑地摇头,“看着像撕人情书的。”
孟棠面无表情地睨了她一眼,转移话题:“一会你洗完澡,我替你上药。”
虞笙应了声好,拿上睡裙进了浴室, 在淋浴器喷头顺着脖颈往下划落的过程中,她感受到了一阵阵酥麻的痒意,像有一只手在不断抚摸着她的肌肤。
等她想起菲恩那句“让我死在你手里,又或者为了你而死”时, 在她身上作乱的“那只手”指尖忽然点住了她的唇, 然后绕着她凹陷的锁骨打转, 喉咙就这样慢慢变得干涩。
这让她想起了一部电影, 《燃烧》。
里面有一段旁白:喀拉哈里沙漠的布希曼人, 把“饿”定义成两种类型, 饥饿者和饥渴者。饥饿者是单纯生理感到饿, 饥渴者则是对生命意义感到饥渴。
这一刻的她又算哪类呢?
她能感觉到那条消息过后的自己, 胸腔被一种生理性的饥渴占据着,同时又参杂着对探索至高无上爱情的渴求, 毋庸置疑,这些都是菲恩带给她。
和大多数人一样,她的性幻想也始于十几岁时的青春时代, 有次放学回去的路上,看见一对高中情侣坐在冷饮店里亲昵谈笑, 突然男生用沾上巧克力冰淇淋的唇吻上了他对面的女生。
她愣了下,脑子里瞬间闪过很多个问题。
那会是什么味道的?
巧克力味,还是唇本身的味道?
可唇本身又是什么味道的?
她伸出舌头悄悄舔了舔自己的下唇,有点苦,滋味并不好。
……
虞笙抬头看着隔着一扇玻璃后镜子里的自己,镜面因潮热泛起一层白雾,模糊不清,只能辨出形体的大致轮廓。
这轮廓在不断缩小,不到五秒,就变成了一个孩子。
她关了淋浴器,换上衣服的同时,想要见到菲恩的欲望不断膨胀着,更想亲口告诉他“我们复合”,她在手机上给他发了条消息,问他现在方便见面吗。
菲恩没有回。
她打算直接去他的住所找他。
开门的却是另外一个人,莱夫。
莱夫用三言两语告诉她菲恩又回了趟德国。
虞笙的第一反应是失落,然后又有点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在睡袍外披件羽绒服就出门。
莱夫饶有兴味地观察着她的表情,片刻比出请的手势,“亲爱的玛雅,菲恩的宝贝,你要进来坐坐吗?”
虞笙没有和他单独促膝长谈的兴致,正要摇头拒绝,莱夫仿佛提前洞穿了她的想法,立刻使出杀手锏,“我们聊聊菲恩的事怎么样?当然如果你对他的事情不感兴趣的话,我也不勉强你。”
虞笙属于受不了一点激将法的那类人,一面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个“盛情难却”的好听借口,一面笑着应下莱夫别有用心的邀请。
别墅里还有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莱夫热情向她介绍这是菲恩请来的外籍女佣,然后朝女佣轻佻地眨了眨眼睛,“请准备两杯红茶,谢谢。”
“好的,先生。”
观察完他们的互动后,虞笙犀利地点评了句:“看来你已经把这当成自己家了。”
莱夫抬手示意虞笙坐下的同时,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不瞒你说,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适应能力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