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人”和鉴“情”细细拆分下来,存在着很大不同,前者难度更高,毕竟人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生物,很难用简单的“好”、“坏”去评判。
虞笙问:“她有没有给出具体'坏'的标准来?”
陈梦琪摇头又点头,“据她说,她女儿最近这段时间都很晚回家,还一个人偷偷在耳朵上打了好几个耳洞,有次回来,她还在她身上闻到了很重的烟味,所以她想让我们帮忙调查她是不是认识了什么不好的人,这些人会不会把她带坏。”
虞笙笑了声,“你直接让她去找私家侦探吧。”
话虽这么说,虞笙还是第一时间问陈梦琪要来了最为详尽的资料,资料里还给出了委托人女儿赵萋萋的联系方式,秉着试试的心态,虞笙在添加朋友那栏输入了这场数字。
很快,主界面弹出新的对话框。
好友申请同意得过分快,反倒快到让虞笙升起异样的感觉,仿佛自己成了某人设计好的待宰羔羊,被一条暗线牵引着往陷阱走。
虞笙的直觉一向很准,等到那位委托人母亲第二次打电话到工作室时,她让陈梦琪转接到自己那。
通话时间很短,不到两分钟,却让她再次坚定了自己的怀疑,她将音频转发给江北,让他帮忙看看这声音是不是经过什么仪器改变过。
江北通过分析,给出虞笙想要的答案:“这应该不是她原本的声音。”
“你帮我查查这个号码,查出机主是谁就行了。”
江北效率迅速,两分钟后在微信上回复:【赵萋萋。】
这名字和委托人的女儿完全对上了。
这是什么意思?冒充母亲调查自己?还是单纯地想耍她玩?
虞笙被气笑了,等调查出赵萋萋经常会去的几个地方后,打算当面去向赵萋萋问个明白,哪成想,隔天她就患上了流行性感冒,这病来得又急又凶,在家养了两天才好转,就在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能重新投入到工作时,第三天早上醒来时喉咙痛得厉害,连声音都发不出,直到当天下午,她才勉强挤出“嗯”、“啊”这种语气助词。
她点开陈梦琪头像:【我喉咙痛,说出话来了,今天下午你陪我去趟拱墅那家live house,我有事要找赵萋萋。】
陈梦琪:【恐怕不行,我这会实在没力气。】
虞笙:【你今天又拉肚子了?】
陈梦琪:【那倒没有,但我已经元气大伤了,不适合去太远的地方办公。】
虞笙:【……】
陈梦琪:【我会找个人代替我陪你去的。】
虞笙想说没必要,她不是没有过一个人去见委托人的情况,相反这种情况才是占了大多数。
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嗓子发不出声,她只能点头应下。
万万没想到的是,陈梦琪找来了菲恩。
虞笙抬了抬口罩,盖住自己满是诧异的表情,只用漂亮的眼睛明知故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菲恩不答反问:“How are you today?”
他指了指她的喉咙。
虞笙稍顿后,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还不能说话。
菲恩没再说什么。
拱墅这家live house 分午场和晚场,午场相对冷清,检票处基本没人在排队。
这种场所还需要查看身份证,也因此虞笙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赵萋萋是怎么混进去的。
正式表演还没有开始,做开场秀的乐队正在台上给乐器调音,虞笙找了个位置坐下,四处去寻赵萋萋的身影,室内灯光太暗,每个人的脸都模模糊糊的,她看不清楚,倒是菲恩,脸上簇着一团光,连皮下血管都能看出。
她忽然想起那天他猝不及防的一个吻,结束后,他还说如果她不喜欢的话,以后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她当时彻彻底底地愣住了,以至于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沉默就被他当成了默许。
第二个吻就那么印了上去。
大概察觉到她的打量,菲恩抬起头,几乎在同时,虞笙收回了视线,摘下让她透不过气的口罩。
没缓一会,突然响起砸吉他的声音,连着电,声音格外刺耳,余音也是,她被猝不及防地吓到一激灵,紧接着耳朵里就涌进来“臭婊子”、“你这狗逼玩意”这种话,火药味呛鼻。
不知道因为什么吵起来,虞笙就听得很莫名其妙的,但她没怎么在意,曲起手肘,碰了碰菲恩的腰,等他再次看过来,示意他学自己两手捂住耳朵,避免这些污言秽语污染到他的神经。
菲恩曲解了她的意思,正准备伸手捂住她耳朵,不知道从哪飞过来一个拨片,割破她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