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是打车还是开车,褚书颜回头看褚致远的样子,放弃了到门口打车的念头。
之前送她的车钥匙一直放在包里,褚书颜从地库里开了那辆宝马,这是她拿到驾照后,第二次上路,而且是褚致远的车,担心磕了碰了,全神贯注、屏气凝神,不敢有丝毫分心。
难得不用他开车,褚致远靠在副驾驶座椅上,微眯着眼睛休息,“放松,没多大事,撞了就去修呗。”
“财大气粗的资本家啊。”褚书颜手臂、后背仍是僵硬状态。
车里阒然无声,偶尔出现几声咳嗽,谁也没有提及一周前的那通争吵电话。
时间太晚,到达北城第一人民医院时,门诊已然下班,急诊大厅里坐满了人,都是感冒、发烧的人,咳嗽声此起彼伏,穿插着小孩子的哭声。
呼吸科候诊室里早已没有空余的座位了,两个人靠在一面墙边站着。
褚致远想了下褚书颜来的时间,应该是下班后没多久,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不到7点半,“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褚书颜摸了下肚子,不问还好,一问的确饿了,肚子也配合的咕咕叫。
褚致远转身看着她,“前面还有很多人,先去吃饭吧。”
“一来一回太麻烦了,点外卖好了。”褚书颜拿出手机,在外卖平台上,找到一家评价不错的粥店,点了几样适合生病吃的易消化的食物。
他们两个在的角落十分安静,与外面嘈杂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半个小时后,外卖小哥打来电话,看他病恹恹的样子,褚书颜说:“你在这歇着,我出去拿。”
不多时,褚书颜拎着一袋子吃的回来了,四处望了望,没有可以坐下吃饭的地方。
身后是楼梯间,抬眼看到有个窗台,凑合一下可以的。
褚致远看她打开食盒,蒸蛋、肠粉、馄饨、小笼包、牛肉饼和小馒头摆了一排,还有土豆丝和西蓝花拼木耳,的确是细心点的,清淡小菜,不油腻无荤腥。
褚书颜给他递过去一副餐具,笑着说:“只喝粥营养不够,今天我不和病人抢,你先挑。”
原以为褚书颜这样的独生女会注意不到这些细节的,比常人心细一些,难怪刚才点饭点了有一会儿。
“我都可以,肠粉给你。”提到肠粉,褚致远想到一件事,抬起眼睫,“你是不是在我出国的前一天就知道了那句话,我说玩玩而已。”
褚书颜拿筷子的手悬停在空中,顿住了片晌后,垂下眸子,用力掰开一次性筷子,尽量用平稳的语气,“是的,但都过去了,你可千万别说是随口说说,并不是我想的那样,我们俩没有谁欠谁的,现在这样就很好,就一句话罢了,你也没有伤害到我。”
随着时间的推移,以为那句话带来的伤害逐渐被抹平。
谁料,当褚致远再次提起的时候,还是会难过。
好像结痂的伤疤,不是自然脱落,而是被手撕掉,还是会流血。
因为没有完全痊愈,一切只是掩盖罢了,露出水面的冰山一角并不可怕,水面下的庞然大物才是危险的隐患。
过去了吗?没有伤害到吗?
褚致远掀起眼皮,观察她的神色,看不出特别大的波动,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他,也不会再喜欢他了。
只是琢磨不透她现在怎么想的?
听到他生病就跑过来,寒冷的冬夜饿着肚子陪他在医院等叫号。
发烧、咳嗽带来的体力不支,褚致远身上没力气,生病的人太多了,站了一个小时前面还有20个号才能到他们,终于有两个位置了。
坐在凳子上,褚书颜揉了揉小腿肚子,褚致远的头靠过来了,“颜颜,有点累,借肩膀靠一下。”
“好。”结婚到现在,第一次见他如此疲惫的样子。
感受到旁边的人睡着了,褚书颜不敢乱动,又坐了一个小时,半边身子都麻了,终于到他们了,轻轻拍了褚致远的肩膀。
“不好意思,睡着了。”褚书颜在他身边,格外安心,今晚的两个人好像换了性别,被枕了一个小时都没怨言。
医生看了下嗓子,听了听肺部和支气管,不用拍CT,就判断出来了,“支原体感染,这段时间很多人患这个病,你这个不算严重,回去吃点药、注意休息,严重了一定要来医院,小姑娘你记得做好防护,有一定传染性。”
“好的,谢谢医生。”
排队拿药的时候,前面一个女人抱着小孩,小孩无精打采地趴在她肩头上,额头上贴着退烧贴,而她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扫码装药,忍不住上前帮忙,“我来帮你一起弄吧,你抱好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