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好意思,只说:“看来这附近的蛋糕师技术不怎么样嘛,以后不在那里买了。”
陈令璟一眼看破,但没拆穿,鼓励道:“我觉得很好看啊。”
“是嘛?”
“是啊。”
“噢。”初芒笑。
“点蜡烛吗?”
陈令璟环顾四周,“没打火机。”
“要不就这么吃吧。”陈令璟真没过过生日,怕等下会尴尬。
“不要,”初芒站起来,拿着蜡烛用壁炉里的火点燃,还把灯关了,“这是我第一次陪你过生日。”
莹莹灯火闪烁,照亮了两人的眼眸,他们围聚在光芒中间,坦诚地望向彼此。
虽然没明说,但陈令璟能明显感觉到初芒这几天有点奇怪,很黏人,而且总是在望着他的时候,眼睛慢慢会泛红。
就比如现在,她的眼睛里映着光亮,很认真地对陈令璟说:
“以前总是希望我们都能成为一个坦然又有担当的大人。”
“可是现在,我希望我们都能做一个简单且快乐的人。”
“我希望生活中所有的阳光都能洒在你身上——”
“25岁的陈令璟,生日快乐。”
初芒说完这些话后,眼泪忍不住地“啪嗒”往下掉,但还是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保持稳定,“愣着干嘛呀,吹蜡烛啊。”
陈令璟拉住她的手,亲亲她泛红的眼睛,有点心疼,“我们芒芒这是怎么了?”
“没,”初芒抹了下泪水,“只是觉得陪你过生日,很开心。”
陈令璟将蜡烛吹了,却没起身去开灯,屋外的光线越来越暗了,天色已愈发极致与纯粹了,他们坐着的方向,刚好能极佳的观赏到极光。
初芒用食指挖了点奶油,蹭在陈令璟唇上,然后跪坐在沙发上吻他,甜腻的奶油在两人嘴里化开,
她的舌头生涩地探过去,席卷着陈令璟,直至奶油彻底消尽。
陈令璟被动地被她托着下巴,感受到她一点点陷进自己怀里,陈令璟喉结滚了一下,抬手圈了下初芒的腰侧,让她完全坐在自己的腿上。
“陈令璟,你真的从不骗我吗。”初芒突然闷声道。
陈令璟正要回答,就听初芒又问了句:“你这六年,过的好吗?”
“嗯?”陈令璟不懂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挺好的呀。”
他总是这样的说辞。
初芒泪水闪烁了一下,吻着他的喉结,抬头,“你骗人。”
她吻他的锁骨,“挺好的,为什么刚回南辞那么瘦?”
她吻他的胸膛,“挺好的,为什么在国外每天睡那么短的时间?”
她吻他的腹肌,“挺好的,为什么你的房间只有黑白色?”
她吻他的伤疤,“挺好……什么……为什……她哭得泣不成声,“会有这么多伤痕……”
“陈令璟,这六年来的问诊记录,为什么不跟我说……”
陈令璟的神经像一根断了线的风筝,他的心脏抽抽得疼。
到底还是让初芒知道了。
陈令璟刚来曼斯顿的时候,精神状态很差,有一个月把自己封锁在房间里不想出门,常常站在阳台上试图跳下去。
有时候控制不住,他还会拿刀划自己。
像以前高中时一样。
后来他就去见了心理医生,在药物与心理疏导下,状态好了一点。
可情绪这个东西难以掌握,反反复复的折磨让陈令璟陷入无限循环。
所以他更加努力的学习,逼着自己脱颖而出,逼着自己像机器人一样运转个不停,后来他进了讯息总部,拼命干了两年多,在被告知他可以带着团队去南辞建立分公司发展的那一刻,他像是终于得到了解脱。
这是他可以回到南辞的唯一理由。
他不喜欢冬天,不喜欢寒冷,更不喜欢过去这枯燥无味的六年。
他的抑郁症来得很突然,大概就是当年受家庭的事刺激,他长时间闷在一个人的情绪里,从不与人诉说,长此以往,情绪便像珠子崩盘,不停往四处滚落。
这也就是为什么戚虹会说,陈令璟上了初高中,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以前太傻了,总是会被身边的事给左右,”陈令璟柔声道,“不知道怎么学会管理情绪,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做,没想到最后状态越来越差。”
“但我高考后那个暑假就从未这种感觉,我以为我好了,所以没跟你说。”
陈令璟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芒芒,我以为我好了,我真以为我好了,跟你们在一起的时间里我真的很开心,可过去六年看见曼斯顿的雪山时,我还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