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真阳一进到殿中,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华丽的地毯上跪着一个暗卫,他张着嘴眼睛还瞪着,却被一把长剑刺穿胸口,剑刃深深嵌入地毯之中。
再看向龙椅上的男人,他墨发半扎,身着暗蓝色银纹锦袍,霄薄的唇冷峻凉薄,此刻手中握着一封信,他分明闭着眼,但眉宇之间却有一股骇人的戾气。
郑真阳并未立即开口说话,挥袖让人抬走了大殿上的尸体,缓缓走上前等待着男人的发问。
“蕊娥死了。”
忤城修低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蓝蕊娥仰慕大王多年,心甘情愿改换容貌去天黎做细作,如今连尸首都无法回归故土,郑真阳为其惋惜到: “大王切莫伤心,蕊娥为大王霸业尽心,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本王该伤心吗?”忤城修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他的手指落在信的最后一句话:妾无悔,愿吾王事必成。
烛光照影出他孤傲不屑的神情:
“自女萝亡族后,本王养了她这么多年,她说愿为本王分忧,却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敢给本王传信说会以死谢罪?没用的东西!废物!都是废物!”
郑真阳连忙跪下,只得连连请王上息怒,忤城修拔出身旁侍卫的刀,从高处台阶走下,尖峰直指他面门,语气中尽是不耐: “你也如此无用。本王把鸠阎道交予你手中,搜寻天黎能人异士,你找来的都是什么东西,本王看你也是活得不耐烦了!”
“大王息怒!”郑真阳连连求饶,生怕这个疯子真的杀了他,赶紧将断了的黑月弑灵枪呈上, “请大王饶我一命,小人还有要事禀告!”
“说。”
郑真阳将熊侠凌与奎毅一战告诉了忤城修,听到熊侠凌斩断了黑月弑灵枪,他阴郁的面孔让人不寒而栗,问道: “他用的什么兵器?”
“金乌剑。”
忤城修短暂惊讶后狂笑起来,既然意料之中,又让他有些意外,他恶狠狠地自言自语: “我那好弟弟,还藏着多少秘密瞒着我这个兄长。”
郑真阳见自己提供的线索有价值,微微放松下来,蓝蕊娥还未把那个知道他们秘密的女人杀掉,此等祸患绝不可留,必须尽快除之!
他试探着问道: “大王,我再派人去除掉那个女人。”
忤城修转过身背对着郑真阳,握剑的手骨泛白,他目光落在那兽皮龙椅上,脑海中居然浮现起蓝蕊娥的笑容,一瞬间竟有一种孤独之感,他觉得那一定是自己的错觉,冷冷开口道: “伤了蕊娥的人,本王也要他项上人头。”
77|第77章 自由
黎仲根据女萝一族独有的制毒方法在樊青云书房中找到了沾有朱雀醉的书页,宋如熙嫌疑洗清,宋祁向皇上起奏想将爱女接回宋家,却被樊远山多次阻挠。
“哼,入了我樊府,她就是我樊家的人,哪有又回你宋家的道理!”
宋祁知道是这唯一能让如熙脱离苦海的机会,他怎么能放弃!
他据理力争道: “我朝律法有定,夫妻不睦便可和离,若一方丧偶,鳏夫可再娶,寡妇可再嫁。此事人尽皆知,樊相乃我朝正一品大员,岂会不如三岁小儿!”
“吾儿未休妻!宋大人可别忘了,这门婚事,可是先皇赐下的!宋如熙生是我樊家的人,死是我樊家的鬼,你休想将她接回你宋府。”
宋祁深知樊远山是铁了心要把如熙困在樊府牵制他,他不再与其作无谓的争执,提衣跪下道:
“圣上明鉴,小女自从嫁入樊府多次受辱,樊青云沉溺美色招来杀身之祸,小女与其也并无感情,他并非良人!微臣为官数十载,自认为上对得起皇恩浩荡,下对得起黎明百姓,唯独对不起妻女...小女嫁入樊府后整日郁郁寡欢,消瘦的不成样子,她的母亲也忧思成疾,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
樊远山听他这话,压抑住心中的怒火,打断冷嘲到: “听宋大人的意思,不知是在埋怨我樊家刻薄了宋如熙,还是在埋怨先皇识人不清耽误了宋千金?”
宋祁面无惧色,声音铿锵有力答到: “樊相日日把先皇挂在嘴边,那可有把当今圣上的放在眼里?”
“你——”
樊远山气结,见龙椅上的年轻君王似笑非笑,他有些不情愿,沉着声音俯身行礼道: “微臣之天地可知,愿陛下明鉴!”
李景煜并未立即回应他,清冷的声音响彻大殿: “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
李景煜也不恼,目光落在身姿挺拔的黎仲身上: “黎爱卿可有什么要说?”
黎仲缓缓上前一步,淡然道: “微臣不曾有过婚配,也无子嗣,自然不明白两位大人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