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循拧着眉头,问:“为何?祁放的身手,满京城再寻不出第二个。”
就连霍懈北,也侧目看着,等她的解释。
“祁将...祁侍卫身手的确很好。但他行伍出身,更是在武举中大放异彩。如今,祁侍卫如今是公主府的护院。京中识得他的人不在少数。更别提那些守城的、同样行伍出身的兵士了。”
温予言简意赅,又补充了一句:“此次出行,实则是为了避祸。他太过惹眼,反而是个麻烦。”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之前在西州时,她总是听人提起祁放将军的威名。按现代的话说,祁放将军是无数草莽出身的行伍人的偶像。
霍循听了,神色更为郑重。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第二个值得托付的对象。
“如果让他们分开出城呢?”
“我来护送他们离京吧。”
霍循和霍懈北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温予不动声色地看着,听到霍懈北这么说之后,霍循的目光落在他身后被破布包的严严实实的赤星刀上。
“殿下放心,我身手还可以,而且会点医术。”
紧接着,她看到霍循点了点头:“也好。”
一开始,霍懈北和霍循商议的并不是这样。
霍懈北带着赤星刀的,他自认为自己的身手可以帮上霍循的忙,又不愿祁放再一次失去手臂。所以,他主动请缨留在京城。温予则带着公主一行,由护卫护送离京,去往京郊的山谷。
因着之前在西州的生活经历,她对京城周边还是很熟悉的。尽管霍懈北有些不太放心,但想着有护卫护送,她又是一张生面孔,想来不会有什么事情。
可现在,既然祁放不便公然露面,那只好由他来护送了。
临行前,趁着安平公主还没到,霍懈北再三嘱咐霍循和祁放,一定注意安全。
詹兆清把安平公主搀上马车,她掀开车帘一角,看着站在马车外、丝毫没有想要和她一同前去的霍循,娥眉轻蹙。
“兄长不与嫱儿一同前去吗?”她问。
霍循摇摇头,脸上浮出一抹笑意,说:“方才在来的路上,恰好碰到从北境游历归来的黄夫子。他邀我晚些时候去吃酒呢。”
霍嫱抿抿唇,没有说话,抠着软帘的指尖因用力微微泛起青白。
显然,她是不高兴了。
霍循故作轻松,轻笑着上前一步,抬手勾了勾她的鼻子,说:“你们先去,我答应你,明日一早就去寻你,可否?”
好一会儿,她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缓缓松开手。软帘落下的一刹那,又被一只大手撩起。詹兆清抻着脖子,朝霍循喊了一声:“殿下,你可得说话算话,明日一定要来寻我们。上次那幅残棋,我们还没下完呢。”
霍循笑着冲他点点头,目光在霍嫱和他脸上流转一番,嘱咐道:“照顾好她。”
为了不引人注意,霍懈北把人分成了两批。
马车虽然外观简朴,但好在足够宽敞。霍懈北驾着马车,车内坐着公主、驸马、温予和一位经验丰富的稳婆。其余人,乘坐另一辆马车,在他们之前出了城。
幸运的是,他们出城很是顺利,就连城门口的盘查,都含糊着过去了。
不仅霍循给他们备下的假的路引没用上,就连包裹得异常严实的赤星刀也没有出鞘的机会。
不止霍懈北,温予心里也清楚,城门口的侍卫玩忽职守,或许就是为了方便叛军乔装进出。
不止他们两个,就连詹兆清,也跟着悬起了心。
好在,公主全程都在和温予聊天,没有注意到神色异样的驸马。
自她看到温予的第一眼,就看出她是女扮男装。她耳垂上的耳洞出卖了她。
温予自然也对她感到好奇,她的目光大多在公主、驸马的脸上、公主的孕肚以及映在车帘的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上。
偶尔,也会看一眼,正在给驸马悉心讲述女子生产注意事项的稳婆。
但大多时候,她的注意力是在安平公主身上。
之前,在西州的时候,闲来无事,温予最喜欢读以安平公主和詹驸马为原型的话本。
那时,她甚至还不知道他们就是霍无羁的父母。
而现在,凭着无妄的神通,她不仅能亲眼看见,甚至还和他们坐在同一马车内。
温予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总在不经意间,就把注意力落在了安平身上。
认真算起来,马车里的这对恩爱夫妻,是温予真正的公公婆婆。她和霍无羁拜天地时,是给‘他们’敬了茶的。